施然被老師留堂了。

偌大的教室里，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在老師面前垂著頭。

“施然，你最近怎麼回事？所有作業你都不上來，小測驗績也是最差的，你知道在你們這一屆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跟厲瑾言嗎？但你看看他對自己的標準，你再看看你的表現。”

施然沒有什麼可辯駁的。

事實就是這樣，因為厲瑾言整天渾渾噩噩，已經連著好幾次忘了在規定時間里提作業了。

“對不起，老師，我下次一定改正，一定不會再出錯了。”

老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比起你的績，我更擔心你的心理問題，你最近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施然搖搖頭，“沒有。”

老師自然是不信的，“你如果遇到什麼自己不能解決的，就說出來讓大家幫你一起想辦法，你們年輕人現在力大，有什麼事一定不能自己一個人扛。”

“嗯，我知道了。”

老師把百出的作業還給，“重新寫一份再給我吧。”

“是。”

從教室出來，施然就繃不住了。

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頹廢，難道全是因為一個男人嗎？

這樣下去，連老師都要放棄了，更別說厲瑾言會喜歡了，連自己都有點討厭自己了。

麻木地走到教學樓門口，一路都在思考怎麼忘記厲瑾言。

但看到他的影時，心驟然像花朵一樣綻開。

剛想打招呼，就看見他一把把一個孩拉到了懷里。

施然的手停在了半空，就這麼看著平時不笑的厲瑾言寵溺地著那孩的腦袋。

就這麼看著那個孩地埋在他懷里。

就這麼看著厲瑾言對別人展現著從來沒見過的那一面。

那個孩一直站在墻后面，施然很想看清楚這個被厲瑾言寵的人是誰，但被厲瑾言擋的嚴嚴實實，連這都像是在保護不被妒火燒到。

施然怕自己哭出來，迅速轉躲在了柱子后面。

好在周圍沒有人看到這副丑態，此時的心臟攥在了一起，需要用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消化自己看到的一幕。

以前以為厲瑾言就是這樣，外冷熱，不會表達意。

現在懂了，他只是對不興趣的人才會這麼冷淡，對于他喜歡的人，他可以表現出極致的溫和耐心。

“喂！”

紹桉紅著臉地從厲瑾言的懷里掙出來，“我的發型都了！”

厲瑾言面不改，“這是你欠我的。”

“我欠你什麼了？”

“你上次喝醉了，在車上占我便宜。”

紹桉驚掉下，天知道厲瑾言一本正經說出這番話時有多割裂。

“厲瑾言！”

才不信呢。

厲瑾言這麼聰明，最會給自己找借口了。

“我錯了。”

紹桉：“......”

所有人都以為厲瑾言有一顆不近人的心，都以為他不懂得什麼。

但所有人都忘了他來自一個幸福的家庭，他的父母相，他從小就知道該怎麼一個人。

該認錯認錯，該低頭低頭，永遠不要試圖跟人講道理，臉面和原則在一段相伴到老，耗時余生的里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紹桉被他盯得不自在，低著頭，悻悻道：“那個......你去忙你的吧，我不是來找你的......”

聲音越來越小，厲瑾言聽清以后就笑不出來了。

“紹桉，別騙我。”

“真的。”紹桉抬起頭，“我來找一個學姐，沒想到能見你。”

“沒想過？”

厲瑾言笑意不達眼底，“我在給你一次機會，好好說。”

就在紹桉扛不住他施加的力時，施然給打來電話。

趕推開厲瑾言走到一邊接通。

“紹桉，抱歉，我心不好，今天就不見了吧。”

施然拼命想裝若無其事，但是紹桉還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細微的哭腔。

“學姐，你沒事吧？你要是心不好，可以見面跟我聊一聊，或者我們一起去玩啊，別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你不懂的。”施然哽咽道，“我需要點時間，找回我自己。真的對不起，讓你白跑一趟。”

紹桉聽到”找自己“這三個字心也跟著揪起。

“學姐，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很優秀的。明大方，勇敢堅強，不管你遇到什麼困難，希你都能明白，你已經很好了，不要因為別人喜不喜歡就否定自己。”

“紹桉，謝謝你。但是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抱歉，讓你白跑一趟。”

“沒事，你先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