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將消息送出去。”

“昨日見到的是豫王，我聽得清清楚楚。”

“一會兒，你再仔細看看。”

兩人正被提審時，忽然整個牢房一陣安靜，聶申下意識地睜開眼睛，向外看去，牢房中燈火幽暗，一個人出現在牢房里。

那人姿拔，穿著一甲胄，面孔沒在黑暗之中。聶申一眼掃過去，渾汗都豎立起來，下意識地要跪地叩首。

是豫王沒錯，真的是豫王。

在武衛軍這麼多年，對這個影十分悉。

“今日送進來多人。”

“七個。”

又是悉的聲音。

聶申一顆心提到了嗓子口。

“看看。”

聽到這話，聶申立即將眼睛閉起來，他覺到有落在他臉上，然后那腳步聲漸漸靠近，走到了他前。

聶申恐怕自己的睫會，他幾乎都不敢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那終于挪開。

聶申上的衫都被汗浸了，只覺得逃過了一劫，不過他立即意識到一件事。不能說豫王認識武衛軍所有的人，但“聶”字和“懷”字，豫王必然不會認錯，所以……豫王不該認不出他。

聶申心里一陣狂喜，他好像真的知曉了這些人的。

第437章 心甘愿

聶申一直熬到腳步聲離他漸遠，才敢睜開眼睛，那人還沒離開牢房，站在稍遠，看另外幾個被關押的人。

聶申的眼睛瞪到了最大，他試圖將那人的一舉一都看仔細，然后與他印象中的豫王比對，終于那人走路的時候微微晃了晃，像是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聶申不握住了手。

他不用再看了，那不是豫王。

豫王的騎、拳腳、用槍是他見過最好的，武衛軍中人曾跟著豫王每日練，豫王下盤穩健，三四個武衛軍中人，也搬不倒他，怎麼可能會隨隨便便就絆個踉蹌？

再怎麼裝扮，假的永遠真不了。

這些人做這樣的事，無非是要告訴來這里的諜子，六州之地還有豫王在，即便這個消息無法確定真假，但不管是吐蕃人還是朝廷，都會多幾分忌憚，不敢隨隨便便向六州出手。那些追隨豫王的人，更會向六州靠攏。

如果他這些猜測都沒錯的話，他們會放一些諜子出去。

聶申抿了抿，小心翼翼地等待，果然片刻之后，聲音與豫王格外相像的人道：“審訊過沒問題的驅逐出六州，確定有問題的早些置了。”

聶申的眼睛又是一亮，找了借口將人放走，為的就是傳遞出消息，如果他沒有混進來，就會與那些人一樣以為豫王真的在這里。

聶申想要笑，沒想到他這輩子最大的機會在這里。他一定得出去，將這一切告訴太妃，他們再尋機行事，就能在其中奪得好。

“豫王”吩咐完之后就轉離開了大牢。

接著幾個牢房的門打開，里面的人被趕出來。

“你……你……跟我走。”

“還有你……”

獄卒們清點著人。聶申無比期盼他也是其中一個，于是緩緩“醒來”，茫然無措地起坐在角落里，既不起眼又能讓人看到他。

獄卒卻從他面前走了過去，到了下個牢房。

要被放出去的人之中沒有他？

聶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馬腳？這些人還沒審問，就認定他有問題？或者正因為他沒問題，不能向馮家和朝廷送消息，才會被留下？

牢房里的十幾個人被挑出來，由獄卒帶著出了牢房。聶申正想法子吸引獄卒的注意，不遠的獄卒忽

然轉頭走向了他。

“將這人綁上刑架。”獄卒擼起袖子，來同僚幫忙，兩個人向聶申抓過去。

聶申上的藥勁兒還沒完全散去，本掙扎不得。

“弄錯了。”

“爺，你們弄錯了。”

“我不是……”

聶申的被人塞了麻核再也說不出話來。

后面的事與聶申剛剛聽到的差不多，各種刑拷打，將他打的皮開綻。

行刑的獄卒道：“手心里有老繭，你慣用佩刀還是長刀、長槍？來尋人的？上為何有繭子，不是騎兵又是什麼？說吧，是哪里來的探子？”

“靴子上沾了不沙土，是從西邊來的吧？吐蕃人？”

聶申來之前的確繞去了西邊看一看，但他只是吩咐人去打探吐蕃人的靜，怎麼鞋底上竟然還沾了沙子？走了這麼遠的路，卻還是被人發現了？

聶申搖頭“嗚嗚”出聲，兩個獄卒邊審問邊說笑，大概的意思是，他這樣的人他們見過好幾個，不用再審，這樣折磨他，是為邊疆的百姓出一口氣。

“等一等，”獄卒看了看沙，“荒野地里那幾頭狼晚些時候就會去尋吃食，那會兒再將你丟出去。”

聶申眼睛里出驚恐的神，直到現在，他才發現眼下的形他已經無法掌控。本來覺得無論何時說出“聶雙”的名字都能困，可這些人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

如果真的就被這樣喂了狼……

死，很可怕，消息沒有送出去，就死在這里，恐懼中多了憋屈、怨憤和不甘。

他不能死，他是不能死的。

聶申眼睛不停地眨，但兩個獄卒視而不見，依舊流揮著手里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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