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低聲道：“六州那邊的婦人都在做氈，這種氈能夠遮風擋雨，格外好用。還說這是遷民們做的，他們長途跋涉走過來，靠的就是這個。眼下這種氈在州、利州這邊賣的極好。”

馮奉知冷聲道：“都是備著萬一逃命的時候用？”

副將臉一變：“都是市井小民不懂得這些。”

氈倒不是就搬遷的時候有用，著格外的扎實，鋪、蓋做

什麼不行？馮奉知氣的是兩州的風氣。

六州現在只有趙景云和零散的武衛軍聚起來的兵馬，六州的百姓都好像沒想過這一仗他們會打輸，因此還將手里的東西往外賣，相反有朝廷駐軍的州和利州卻高價買這些件兒。

這是生意嗎？這是在打他的臉。

馮奉知道：“六州的人是故意如此。”

副將想要說什麼，沒敢開口，他問過那些商賈，商賈們說，六州那邊有不百姓做這些，尤其洮州最多，他們是真想要趁著農沒下來之前，靠這個賺銀錢。當時商賈收貨的時候，那些農戶可是連一文錢都不放過。

所以，會不會是國舅爺想太多了？

思量太多，容易將自己困進去，以后六州出來的消息，都不會輕易相信了。

果然，馮奉知道：“先不要向階州手。”最好有人能幫他們探探虛實。

馮奉知話音剛落，守在門口的護衛走進來：“老爺，西邊來人了。”

西邊的人，八是吐蕃派來的。

沒有開戰，兩邊明里暗里派人走本就尋常，更何況馮海就是落吐蕃之手。

馮奉知吩咐道：“將人帶過來。”

與階州那邊不一樣的是，吐蕃人主帶來了馮海的件。他穿的長袍、荷包還有佩劍。

馮奉知穩住緒，可是當看到佩劍上的印記時，手指還是略微有些發抖，這是海的沒錯。

“國舅爺，”吐蕃的使臣道，“我家贊普說，一切都好商量。我家二王子若是能順利回到吐蕃，相信馮將軍也能安然無恙。”

話說的很明白，吐蕃人是想要馮奉知幫忙周旋，讓吐蕃二王子順利回到吐蕃王庭。

馮奉知面沉：“見不到我兒，我如何能相信？這些在混戰時就能得到，但過去了這麼久，人如何，我們都不知曉，我若是幫了你們，最后卻沒能讓我兒歸家，我豈非虧大了？”

吐蕃使臣再次行禮：“贊普說，您會答應的，您對面的人不是吐蕃，而是昌樂長公主，是豫王。”

第442章 大功一件

馮奉知趕走了吐蕃使臣，吩咐軍中文書將使臣說的據實寫清楚，以供后面呈給朝廷查看，免得會落一個通敵的罪名。

吐蕃人說的那些話虛虛實實，到底有多是真言誰也不清楚，馮奉知自然不會當真。

等到軍帳中的人都離開，馮奉知目還是落在馮海的上，他深深地吸一口氣，口如同被了一塊重石。

吐蕃人說的是假話，但卻是真的。

過了好一陣子，幕僚再次回到中軍大帳：“老爺，要不要讓人單獨去一趟吐蕃？看看能不能帶回大爺的消息？”

馮奉知猶豫了片刻，終于點頭。

兩國戰，馮海可能會為質子，但質子不會輕易喪命，給吐蕃這樣一個消息，或許能保住海的一條命。

馮奉知又向階州方向看去，如果海落在那些人手里，他就只能等，等到吐蕃人手的時候，六州向他求援，這樣他們就必須要將海送回來。

“老爺放心，”幕僚道，“馮家在這里，他們不會輕易傷害大爺。”

馮家長子份貴重，無論到誰手中，都不會輕易打殺，這也是他們一直覺得馮海會安然無恙的原因。

就算是昌樂長公主要尋仇，眼下這樣的勢，也得想一想，要不要斷了自己的后路。

“也給階州送封信，”馮奉知吩咐，“真的是長公主，我們會護送京。長公主有什麼需要盡管說。”

人騙出來，至于能不能到京城，那都是他們說了算。

……

階州城。

聶申讓人將糧草卸下，這些糧草來的不容易，要避開馮家的兵馬和眼線才能順利到階州。

他承諾的兩千人，如今也陸陸續續接進來一千多。

聶雙手拍了拍聶申的肩膀：“糧食不，人手也剛好能用得上，明日就都能幫忙去修工事。”

吐蕃大軍近，城外的防工事還沒都建好，聶雙等人忙的整日見不到人影，不過這樣也好，聶申更方便接手一些活計，以武衛軍的份在城中

走。

城中的百姓沒什麼好說的，聶申注意的主要是從洮州來的那群人，這些人總會聚在一起說話，之前還會避開他，現在也會親切地與他招呼，然后他一同閑聊。

慢慢的聶申也能聽到一些消息。

只不過越聽越覺得這些人腦殼兒有問題。

“上次郎從天借糧，那糧食才真的扛，有人多吃兩塊，半夜里喝半壺水，那肚子脹的不得了。”

說到這話，白阿七不好意思地了頭，他的傷好了不，于是就跟著運糧隊伍來了階州，就算不能跟著查碩去打仗，在這里做點事也踏實。

那個說多吃了兩塊干糧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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