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并沒有結束，長槍沿著他的刀下來，他無力去阻攔，眼睜睜地瞧著槍一抖撞向他的手臂。

烏恩江聽到了自己骨頭斷裂的聲響，隨即是撕心裂肺的劇痛，他神智也跟著片刻恍惚，等他想要再次振作神時，視野之中卻只剩下那散發著璀璨芒的槍尖。

烏恩江整個人就是

一僵，他覺到熱乎乎的東西從額頭上淌下，落在他垂著的手臂上。

“嗡”地一聲，槍尖從他頭顱中出，槍尾，仿佛發著歡喜的喊。

在那個人手里。

那是一柄真正的殺人利。

“烏將軍。”

這是烏恩江聽到的最后一聲喊。

率兵攻大齊，烏恩江是前軍，現在這支前軍的主將被殺，軍心即使沒散也去了大半。懷擋在了蕭煜面前：“公子，后面的事給我們。”

蕭煜是不愿停下的，每次他都會與武衛軍們一起殺敵，但眼下確實不同，他在洮州剛剛打過仗，又帶著兵馬一路疾馳而來，難免損耗，往常他大約不會在意，會支撐到最后，但他不能不顧小鬏鬏的叮囑。

蕭煜收回了長槍，心里慢慢恢復平靜。時常征戰的人，總是殺戮，手中的長槍也是不飲不快，他傷前已經沾染了戾氣，但與小鬏鬏在一起時間久了，那些東西已經逐漸從他上褪去。

蕭煜轉頭看馮奉知離開的方向，除了攔住吐蕃這些兵馬，也不能下馮奉知。

“傳我軍令，”蕭煜道，“大齊兵馬全都歸于我麾下，隨我一同對戰吐蕃。”

蕭煜聲音落下，他邊的傳令兵立即應聲，軍中迅速分出百余人，向馮奉知離開的方向奔去。

……

石平已經被圍困在一林中，他抬起頭看向高聳的大樹，即便爬上去，也躲避不了多久。

他輕輕地吐出一口氣，握了手中的火。

看來他是回不去洮州了，希家中人都安好，相信趙家二叔他們會幫忙照應。

這樣想著，石平又出了腰間的利，準備做最后一搏。

馮奉知看著那不遠的林子，他很難想象襲的居然只是一個尋常兵卒。

無論如何，這次他一定要將人抓來。

馮六揮手，馮家人還是收包圍圈，卻也在這一刻，馮奉知后林中的鳥雀盡數騰飛起來。

馮六臉登時一變大喊道：“有人。”

第478章 被騙了

石平看到了圍捕過來的追兵，他小心翼翼調整腳下的位置，準備在那些人過來時，就主撲過去。

就算在最后一刻，也得變被為主，這是宋先生的說法，石平很是喜歡這句話，自從開始打仗，他時不時地就會想起，慢慢地在心中琢磨，現在到了該實現的時候了。

幾道影越來越近，石平算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再看看那些人后的兵卒，大約有十幾個。

炸死三五個，傷六七人，夠本了。

石平算計好了，拿定主意即將沖過去，就在他抬起腳的那一刻，“噌”地一聲響，從不遠的林中傳來，石平下意識地回了腳，眾人皆抬起頭看向天空。

還不等眾人仔細去探查為何突然“林中驚鳥”，馬蹄聲就傳了過來。

“敵襲。”

“敵襲。”

聽到喊聲，兵卒們哪里還顧得上在林中搜捕，全都轉頭回到大軍中去。

石平看著如水般褪去的追兵，繃起來的在這一刻終于松懈了些，他不敢相信，陷這樣的境地，居然還能有轉機，本來他抱著死志，可現在又找到了活路。

能活下來，自然比死了要強。

石平心中歡喜，卻還是不敢放下手中的火，因為他還沒弄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林子外一片嘈雜，石平抬起頭看了看，果斷爬上了最高的那棵樹，過木葉的隙，終于看清楚林子外的形。

石平雖然有所準備，還是不免驚詫。

路上是馮奉知帶來的朝廷兵馬，一眼不到邊際，不知到底有多人。

這麼多人，居然聽說吐蕃人來了，掉頭就跑，正因為有這樣的守軍，大齊百姓才會遭殃。

在這支兵馬不遠，有另一支兵馬向這邊近，人數明顯于朝廷的人，但氣勢非凡，而且看裝扮，他們并非吐蕃人。

石平不一喜，不是吐蕃人，也不是馮家的人，那麼很有可能就是豫王。

……

馮奉知并不清楚來的人是誰，難道是階州的守軍沒有走遠，留在這里準備伏擊他？但那氣勢并非是鏖戰了多日，已

經疲力竭的將士。

相反的，這些人甚至比吐蕃兵馬還來勢洶洶，因為這些人選擇了正面向他們沖擊。

馮奉知其實很懷念與先帝一同征戰的日子，帶著千萬人一同廝殺，那種氣勢，那種手握武力碾一切的覺，讓人很是癡迷，很是痛快。

在攻打階州的時候，他重新味了那種腥，他也發現了自己這支兵馬的松散，各湊上來的兵馬，表面上對他畢恭畢敬的臣服，其實并沒有什麼凝聚力，最后他不得不用上了自己的家將。

他帶來的人尚且如此，更別說馮海那時的形。

所以，他讓馮海來洮州的那個決定，到底有多愚蠢。

“箭矢制。”馮奉知一聲令下，馮六立即應聲列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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