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廝一時間又過不來，他就點頭同意了。

兩人一前一后去了面檔，衛恕給他點了一碗大面。

高瘦的年在他對面坐下，頗有些局促，“對不住，我真沒想挾恩求報，但是我真的很。”

說著話，他的肚子真就了起來。

很快大面端了上來，掌大的焦褐五花鹵，蓋在現搟的勁道面條上。

年不再客氣，捧著碗就埋頭大吃起來，眨眼工夫就吃完了半碗。

看來真的是壞了。

衛恕再讓攤檔老板給他下了一碗，回座位的時候發現這年腳上的鞋子格外眼——鞋底破破爛爛的，還捆了兩繩子。

于是他也就把人認了出來，眼前這個狼吞虎咽的年赫然就是搜時排在他前頭的那個！

說來也是一樁緣分了，不過前頭那番割鞋子的單獨搜并不算好事，且那年面上半點不帶喜氣，衛恕就猜著他應該沒考好，所以也沒提這茬。

高瘦年吃到第二碗面條的時候，小廝出人群跑過來尋他了。

他臉上要笑不笑的，“那宋堯，在二十名開外呢。而且小的還在榜前遇到個人，氣哼哼地對著旁的人道‘要不是起了火，我至于只考這樣嘛？！’，想來就是那個宋堯了。嘁，話說的冠冕堂皇的，咱們爺當時不也聞著燒焦味兒了？照樣發揮的很好！”

衛恕抬手要用折扇敲他的頭，讓他停止幸災樂禍，卻猛聽旁邊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高瘦的年連忙道歉，衛恕也擺擺手，表示無妨。

后頭那年用更快的速度吃完了第二碗面，然后滿臉通紅地起朝著衛恕作揖道謝，道完謝他就火燒屁似的告辭。

走的太快，他那鞋底掉了下來，兩腳一絆，“砰”一聲摔了個大馬趴。

衛恕和小廝都連忙要去扶他，他一邊喊“不用”，一邊手腳并用爬起就走。

衛恕看著他臉上沾著黑泥、灰頭土臉逃跑模樣，越發覺得此人悉——開考第一天，讓軍士叉出去的縱火之人可不就是他！

敢他方才不是為了言行無狀而臊，是因為聽到自己影響了別人的績。

衛恕失笑地搖搖頭，喊上小廝回了小院，然后立刻離開府城，回村報喜去咯！

第85章

衛恕從府城后連夜趕路回來的，連衛家都沒去，直接讓下人把馬車駛向翠微書院。

這天沈翠起看他心值越來越高，就想著他這今日就該回來了，于是吃過早飯后，沒急著打開時間增益，也沒把書院大門合上。

聽到外頭‘噠噠’的馬蹄聲，大伙兒就知道是他回來了，一個二個搶著出去迎他。

衛恕不用下人扶，自己跳下馬車。

也沒有外人在，他并不必裝出君子端方、喜怒不形于的模樣，意氣風發笑道：“不負所，考了第十二名！”

“不錯不錯，是好樣兒的！”勞不語老懷欣。

穆二胖和衛奚上去簇擁著他往堂屋里去，一個問他累不累？另一個問他不？

沈翠一直關注著的心值的，早就猜著他考的不錯，但也跟著高興。

不上，就跟著他們一道進了屋。

周氏去了灶房，另外沏出一盞新茶來，放他書桌上。

衛恕咕嘟嘟喝下，緩了口氣，開始和他們說起經過。

“要不說紙上得來終覺淺呢？前頭已和人打聽過府試的規格制度，我自詡已經了解整個流程，但親自去驗后才知道聽人說的，和自己經歷的，終究不同，先說考場……”

他說了好大一通，穆二胖和衛奚，甚至早就參加過科考整個流程的勞不語都聽得十分認真。

一直說到前幾日看放榜，衛恕旁邊的小廝憋壞了，幾次都言又止的。

衛恕分給他一個無奈的眼神，讓他有話說完得了，沒得在旁邊眉弄眼的。

那小廝道：“我們爺發揮的好，那宋堯就不了……前二十名我看了又看，都沒尋到他的名字，但是人實在多，我不到旁邊去，就聽一人在旁邊說酸話，說什麼……”

再說下去要扯到考場著火的事兒了，衛恕并不想沈翠他們擔心，示意讓他止住話頭。

那小廝雖然伶俐，沒再往下說，但也沒有說旁的描補，猛地止住話頭說了半截，讓勞不語他們越發好奇。

沈翠也想知道為何開考第一天衛恕的心值突然跌的那麼厲害，就也用眼神詢問。

這下子是瞞不住了，索衛恕就全和他們說了，一邊說一邊站起原地轉了個圈給他們看，表明自己真的沒事。

那小廝的意思本來是想讓大家一起看宋堯的笑話，但一聽說著火，沈翠他們可不管什麼宋堯了，只把衛恕好一通瞧，確認他確實全須全尾，沒有半點損傷，只是虛驚一場，這才安心下來。

穆二胖聽完全過程，忍不住嘟囔道：“那個書生也太……太倒霉了。又是鞋子讓人割開，又是遭遇失火，沒考就讓人叉出去了……豈不是又得再等一年……”

衛恕說可不是嘛！

“確實怪可惜的，我看那人拾金不昧，也不圖什麼回報，怪實誠的，雖說行事有些奇怪，并不是像那種故意縱火之輩，想來是運道不佳，無意中導致的。”

考不考得上只是一遭，但心備考后連個科考的資格都沒有，讓他們都替他到惋惜，更有些傷其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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