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猜想他們會有，旁人自然也會有。

也不知道怎麼的，反正翠微這邊就了遠近聞名的風水寶地，人杰地靈。

甚至還有人傳，這邊的一花一木、一塊石頭一塊磚，都帶著靈氣兒呢！

這話有些人不信的，但架不住好多人連字兒都不認識，就聽這種神神道道的小道消息。

而且左右只是過來逛逛，蹭到所謂的靈氣就是賺到，蹭不到就拉倒，又不虧什麼。

村里人都和沈翠、周氏有些，有些老人還倚老賣老，說看著沈翠長大的，更不拿自己當外人，一會兒是領著別的村的親朋好友過來瞧瞧，一會兒是了什麼七拐八拐親戚的托付，來問招不招生的——至于那個張的暫不招生的告示，人家本不識字，不頂用！

沈翠客客氣氣地解釋了說自家暫時不招生的事兒，遇到的反應也是各不相同。

大多數人知道不招生也就不多問什麼了，有些人牛皮糖似的，自賣自夸道：“我親戚家的孩子那聰明勁兒，真是沒話說。你好歹見見人，考校考校……”然后鍥而不舍地領著孩子往翠微跑。

更有些混不吝的，直接就道：“都是一個村里的，有啥招不招的？讓我家孩子過來旁聽一下又咋了？你小時候還在我家吃過一口飯呢！”

其實按著沈翠的子，遇上那些磨人歪纏、不講道理的，本不想給好臉，甚至有些極品，讓恨不能直接打出去。

但沒辦法，有些事兒一牽扯到人世故就變的非常麻煩，而且時下讀書人要名譽，作為書院之長，代表的不僅是自己，便只能強著脾氣。

后來甚至連村里那個已經糊涂了老阿婆都被牽連進來——旁人不知道從哪里聽說，跟周氏好，就哄著把人往翠微這邊帶。

對老人家是真輕不得重不得的，而且還不大說得通道理。都說老小孩老小孩的，應付這阿婆一個，比沈翠教養四個崽崽累上一百倍！

自家書院這清幽地方儼然了后世那種網紅打卡點。

這下子前頭那個說容后再議的搬書院計劃，正式提上了日程——眼下他們三個還只是生呢，回頭等院考過后，翠微一口氣出了三個秀才，怕是更要門庭若市！

沈翠先跟勞不語商量，勞不語舉前頭說是教學三年嘛，但若不是沈翠提醒，他就忘記這回事兒了。

“反正我不走，書院到哪兒我就到哪兒。書院的一切安排，也都聽山長的！”

征得他的同意，沈翠當天就空回了沈家一趟。

剛一見面，鄭氏看著就道：“你臉這麼這樣？不知道的還當是你親自下場考試呢！你眼瞅著快三十了，怎麼還不讓人省心？”

鄭氏埋怨歸埋怨，但眼睛里是實打實的心疼。

讓沈翠進屋之后，鄭氏開了箱籠，拿了一匣子點心出來給。

“前頭你二哥的東家給的，一共兩盒，一盒他們兩房分了，另一個孝敬我們二老的。我們沒舍得吃，本想空送去給二胖的。”

沈家人都去上工了，茶壺巷這邊反倒比書院那邊清靜，沈翠覺得好了一些，鞋上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懨懨地應道：“那我拿回去給二胖吧。”

“也別拿來拿去了，你就在這兒吃了。我記得你也吃這種細點心。”鄭氏直接把點心匣子上的封條拆了，打開拿了一塊遞手里。

在人前，沈翠是書院之長，所有人遇到拿不準的事務都會詢問請教。

久而久之，沈翠也承擔起了這份責任，像這次遇上好些個無理攪三分的混賬，是真的覺得煩躁，但也沒向其他人半點。年們問起，也讓他們別心，說自己能理好。

但對著鄭氏也不知道怎麼了，就不想裝了。香香的牛糕下肚，沈翠有些氣呼呼地說：“娘，我在村里可能待不下去了。”

鄭氏剛還笑呵呵的，聽到這個眉一豎，“誰為難你了？”

這架勢看著像要去和人拼命，沈翠趕說也不是為難，“就是來看熱鬧的、來觀的、來問招不招生的，甚至還有人想在半夜摘我們書院牌匾拿去賣錢的……我想換個地方辦書院。”

“原是這個。”鄭氏放下心來，“那些人就是看咱家書院基淺，又看主事兒的是你一個婦道人家，以為咱們好欺負呢！不然怎麼不見他們去青竹書院那種地方撒潑？你不發作也是對的，真發作出來，那些人又該傳咱家剛出了幾個生就張狂起來了，對孩子們的名聲不好……不過其實村里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從前也只占了清幽一樣好而已。眼下那份清幽都沒了，也沒留在那里的必要。你想去哪里？”

沈翠就把自己之前的計劃和鄭氏說了，“衛恕他們和二胖了親兄弟，都不想分開。而且二胖明年考過縣試之后，后頭府試、院試就都在府城了。”

聽說直接想去府城辦書院了。

其實鄭氏私心里還是希沈翠把書院挪到縣城里，這樣離他們二老近。

就算白日里二胖要讀書，他們不好打擾，但時不時可以過來吃頓飯嘛。

去了府城，那一來一回就要好幾日工夫，和沈老爺子還有一家子要照顧，往常去村里還，去府城就……相聚的時間就真的屈指可數。

沉不語，沈翠也在靜靜等待答案。到底是占了人家親閨的子，而且沈翠也確實把鄭氏當自家長輩敬重，還得聽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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