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聽到這個答案卻很高興，其實都快忘記上次穆云川和說這樣多的話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

而且也并不是要探究穆云川什麼不能為外人道的事，只是想這樣聽他說一些細節家常，便已經心滿意足。

一通話說了快兩刻鐘，周氏趕站起，說去幫沈翠的忙，而后快步去了灶房。

灶房那邊，沈翠已經拜托衛家下人多買了幾個菜，正擼起袖子開始洗洗切切。

看到周氏眼睛微紅帶著笑意過來，挑眉奇怪道：“這就說完話了？怎麼不多待會兒？”

畢竟沈翠覺著就算不是夫妻，而是至好友，這麼久未見也足夠說上好久的話了。

周氏臉頰微微發紅，“青天白日的只我們悶在一說話，不像樣。”

“就在家里，又沒有旁人，這怕啥？”

周氏心好，帶著點狡黠的笑意促狹道：“怕您親自下廚？”

沈翠笑著啐一口，“我廚藝是差，但是又吃不壞你們！”

周氏洗好了手，搶著拿過沈翠手上的菜刀，“您快歇著去，讓我來吧……我想給您再多做幾頓飯。”

后頭若是跟著穆云川去了京城，而穆云川后頭也沒有發揮失常，婆媳倆再見面也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沈翠心頭一，就讓出了砧板前的位置。

灶房里用不上，沈翠就放了袖子出了來。

回到正房的時候，穆二胖已經又出了課室，接著和穆云川說話。

沈翠便也在旁邊聽著，樂得清閑。

后頭沒過多久，周氏就做好了午飯，家里提前開飯了。

飯桌上還是其他人在用飯間隙間或和穆云川攀談兩句，既沒有冷場，氣氛也不算特別熱烈。

飯后，請了半上午假的穆二胖接著回去上課了，沈翠讓周氏帶穆云川去午歇，順帶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至于鼓勵什麼，周氏很快就會意了。

周氏住在后罩房，這邊線比前頭差一些，但因為宅子整大，并不會像前頭那個小院里的后罩房似的吵鬧，反而十分清幽。

而且兩邊配了兩間耳房，一放浴桶，用作沐浴的凈房，另一放恭桶，這樣就不用和其他人共用一個茅廁。

日常這種大宅子的后罩房都是給家里的孩住的，穆云川打眼一瞧，就知道周氏真的沒說謊，沈氏真是把當兒養了。

周氏做飯的時候已經燒好了熱水，提到了凈房讓他沐浴。

沐浴過后，穆云川洗去了一疲憊，也沒有去午歇，而是從包袱里拿出一本書翻看。

周氏見他沒有睡下，做了好一會兒心里準備后，便開口問道：“對了，還有件事兒，不知道夫君準備何時去京城赴考？”

“會試春闈在明年二月，但京城路途遙遠，是趕路，可能就要花上月余。而且那邊氣候和咱們這邊又不同，我想冬之前就過去，早作習慣。”

“冬之前，那就是沒多久了。”周氏在心里算了算時間。

既然知道他不日又要離開，那麼那件事就需要現在提出來商量了。

穆云川也知道自己愧對于，聲音越發溫和地道：“明年便是最后一年了。”

他們夫妻最后分離的一年。

周氏看了一眼外頭的方向，知道沈翠便在自己不遠，于是又鼓起勇氣問：“那……那我能和你一道去嗎？這些年娘并不讓我補家用，你也不要我寄銀錢過去，我賺的銀錢雖不多，但都好好存著，存了三年，也有小幾十兩。應當夠多一個我，和夫君一道去趕考。”

穆云川略有些驚訝，沒想到會突然這麼說。

畢竟在他的印象里，周氏即便面容略有變化，應當還跟從前似的，不會主提出什麼要求。

“銀錢倒是不用心。”穆云川道。

他滯留在臨南府，一邊是應付那邊想和他拉關系的富豪鄉紳，一邊是找了一間大書局合作，出版自己的詩文集。

他早就有這個打算了，但前頭他只算是青州府永寧縣一代頗為有名，青州府雖繁榮，但到底不好和文風大盛的臨南府相提并論，就算合作出版也掙不到什麼銀錢。

考上解元之后則又兩說。

所以他一早將自己的詩文整理冊，談之后簽了契書，對方爽快的預付了一百兩銀子給他。后頭還會按著賬目給他分紅。

他如今也是舉人了，并不怕對方弄鬼，后頭的進項也不用發愁。

回想到方才沈翠和周氏一即散的眼神對視，穆云川手指輕點桌面，詢問道：“是母親讓你這般的？”

“是……是我自己想的。”周氏并不會扯謊，尤其是對著他，這一說慌就開始結起來了。

穆云川并不穿，只繼續看著。

在他這一切了然于的目注視下，周氏知道瞞不過了，解釋道：“是娘提點了我，但前頭我確實不大好，總擔心你在外頭過得不好，好幾日吃不下睡不好。娘說我那是缺什麼……安全？說是因為咱們分別太久了才那樣的。真的沒有像早先那樣有什麼壞主意，真的變了，真的！”

怕穆云川誤會沈翠，周氏又紅了眼眶。這次是急出來的！

穆云川出聲安道：“我知道的。待你很好。確實和往日不同。”

或許說，從沈氏開始讓穆二胖讀書的那一年起，就已經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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