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晚上找啥呢？”迷瞪著眼睛詢問。

鄭氏說沒啥，又說：“你睡你的。”，然后手下不停。

沈翠也不好在炕上干躺著，就披了服起幫忙。

幫著好一通翻找，鄭氏從箱籠里頭拿出一條舊子，腳上打了好幾圈補丁。

“這是……”

“這是你二哥進城那年，我咬牙給他做的一條棉。那會兒他也才十二三，不比你大哥運道好——跟了陳家老爺子那麼個好師傅，跟了個喜歡使喚徒弟沒夠的師傅，那師傅收了咱家不孝敬，還不把他當人看，大冬天還要讓他摘菜洗菜到半夜，早上天不亮就讓他去城外收菜，就為了買到比菜市上每斤便宜一文錢的菜，好從中間拿東家的回扣……那會兒咱家的也不富裕，我沒錢給他置辦大襖子，就只做了條好棉。后頭他迎風就長，這棉每年一續，續到他十六七那會兒實在不能再續了，我就給收起來了。里頭的棉花是早拆出來用了，但是外頭那層布還一直留著，本來是準備將來拆給孩子們當尿片的，后頭幾年家里境況不是越來越好了麼，這子也算有點意義，我就一直放著……不過也放的太久了，剛我臨睡前才想起來有這麼回事兒。”

大半夜的鄭氏也不是要憶苦思甜，說著又拿出另外一條小棉——是穆二胖今天換下來的罩，鄭氏搶著要幫忙洗的。

兩條子放一起一比，鄭氏喜笑開道：“咱二胖不矮！比他二舅十三歲那會兒還高那麼一點呢！”

敢大晚上忙活一場就為了這個，沈翠既無奈又好笑。

…………

二月頭，穆二胖就下場了。

沈翠前頭送過好幾個學生下場了，今遭覺還真不大一樣。

緣關系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其他學生翠微的時候，都有不低的文學造詣在上，只是因為其他問題，在科舉路上稍有阻滯。

沈翠托他們一把，讓他們借借力，他們就能乘風而起。

而穆二胖，是在眼皮子底下從零基礎一點點長起來的，完全的從無到有。

系統照舊發布了參加縣試的任務，同樣是參加就完，但也寫明了，同樣的任務這次購點照給，因是穆二胖下場，還會附加實獎勵。

可見在系統里，穆二胖這1號培養對象的份也是十分特殊的。

沈翠心里有些忐忑，但為了不影響崽子的發揮，面上仍然很鎮定。

但沈家人就不了，縣試前一晚鄭氏在炕上翻了半晚上烙餅，沈老爺子則也沒怎麼睡，沈大沈二早上也是帶著一對熊貓眼去上的工。

沈翠知道二老掛心，本來想讓他們跟自己一道送考，但他們怕自己張的緒傳染到穆二胖上，堅持在家待著。

他們一晚上沒合眼，沈翠就讓他們在家休息。

母子倆到達考場外的時候，已經有不人都提前到了，放眼去，黑一片。

考場外頭點了蠟燭，借著燭火，沈翠和穆二胖找到了趙廩生和何清何宴兩兄弟。

后頭站定沒多久，黃俊平和張子安也被家人先后送過來了。

等到衙役過來了，頓時周圍一靜，沈翠這些個送考家長就都得退開了。

何清何宴已經下過場，但還是臉凝重，互相攥著對方的手。

黃俊平和張子安是頭年下場，他們的家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兩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跟上。

兩家的大人便又趕站住了腳，又說了一會子話安他們的心。

穆二胖倒是幾人里頭最淡定那個，他雖也是頭年下場，但前頭幾次沈翠帶著他送考，提前讓他適應過這里的氣氛。

“我走啦，你加油。”沈翠給穆二胖鼓完勁兒就準備退開。

穆二胖手拉住，說娘等等。

沈翠腳下一頓，聽他叮囑道：“娘記得把早飯吃了，而后回家勸著姥和姥爺睡會兒。等他們下午睡醒了，我也就回來了。”

這小管家公喲！沈翠心中，看其他送考的家長都退出去了，應下一聲后就也退了開來。

后頭沒過多久，考場外就開始了唱保、認保。

互相結保的考生站在一，完手續后就要進行搜了。

本來他們五人隨意站位的，后來穆二胖看到站在最前頭的何清肚子發抖，就自己站到了第一個，先開始進行搜。

他這鎮定的反應無形中就給其他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其他人一想他年紀最小的都能這般，便也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等經過搜，便可以場了。

早些時候在穆二胖書院里頭模擬考，梅若初幫著指點詩文，衛恕和衛奚也幫著出了不力——因為他們都是同一個地方參加縣試，而且就是前頭才參加沒多久的，記憶仍然很鮮明，兄弟倆畫了一幅記憶里的考場圖紙給他看。

今年考場的桌椅或許有變化，但整布置和那圖上的并無區別。

穆二胖很快就坐到了自己的考位上。

須臾，一眾考生安靜坐定，銅鑼聲響，考卷下發。

縣試第一場，考帖經。

第134章

縣試的考位連號房都稱不上——就是在天的場地上臨時搭一個大棚子，大棚子下頭再隔一個個小棚子。

隔出來的地方是真的小，也真的不防風，只起到遮擋考生視線，防止看作弊的作用，也難怪早些時候衛恕第一個下場，出來提點他們說里頭是真的小真的冷，腳都展不開來，磨出來的墨都是半凝固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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