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點水來,我想沐浴……”上粘粘的很不舒服。
“哎。”知雨用被子將許碧包住,“姑娘別著了涼,我去提熱水。”
別院里自是有廚房的,知雨過去的時候見知晴正站在廚房外頭發呆,便喚了一聲:“姐姐怎的在這里”
“我來看看熱水燒好了沒有。”知晴沒打采地道,“姑娘定是要沐浴的……”
知雨往臉上看了看,只見一對碩大的黑眼圈,不由得嘆了口氣:“姐姐別怕,這事兒都過去了,以后也再不會有——唉,怎就教我們上了,方才我去喚姑娘起床,姑娘也魘著了,真是嚇壞了……”
知晴看了一眼,小聲嘀咕道:“原來姑娘也會怕”
“這是什麼話!”知雨有些不悅,“姐姐你這是怎麼了這樣駭人的事,姑娘才十四呢,怎麼不怕”
知晴心里一直憋著句話呢。這次的禍事就是口無遮攔惹出來的,是以回來之后閉了什麼都不說,可是這會兒實在是憋不住了,拉了知雨往旁邊走走,小聲道:“你曉得什麼!姑娘,殺了個倭人呢!”殺人都敢,還會怕嗎
“什麼!”知雨眼睛睜得滾圓,“知晴姐姐你可別胡說!”姑娘連殺怕都沒看過,怎麼可能殺人!
“我才沒有胡說!”知晴急赤白臉地道,“你是后頭過來的,哪里知道當時的事,我可是眼睜睜瞧見的……”原本是不敢說的,可到底積習難改,這會兒被知雨一問就再藏不住了。
知雨聽得張開了合不攏來,半晌才猛地一拍自己額頭:“姐姐你怎不早說!早知道,昨夜我該給姑娘守夜的!”可憐姑娘,竟被得親手殺人,難怪方才魘那樣,若換了,只怕是一整夜都不敢合眼了!就該昨夜守在姑娘邊,哪怕今日疲倦些,到底還有知晴頂著,不該教姑娘自己獨個兒睡的。
知晴張了張,沒說出話來。盡管不想承認,可知雨的確是比更把許碧放在心上,也難怪這些時候許碧重用知雨,眼看著就已經把到后頭去了。
知雨卻顧不得去琢磨的想法,急急地就跑回房里去了。知道了這件事,可再不敢讓許碧一個人呆著了,說不定胡思想的,又會害怕起來。
不過一個熱水澡的確很能舒緩心,許碧沐浴過后,覺得神是好多了,只是眼下兩塊青黑是遮不住的。不過是遠嫁,又是來沖喜的,擔憂一下自己未來夫君的況,晚上睡不好那是應當的。所以許碧也不打算遮掩什麼,就這麼坦的也好。
紅羅自也是早早就起,許碧這邊才吃了一小碗湯圓,就帶著喜娘進了屋,滿臉帶笑地道:“奴婢這里要先給姑娘道恭喜了,等明兒個,奴婢可就是要改了稱呼呢。”
許碧假裝害,笑笑不語。這紅羅真不愧是沈夫人的心腹大丫鬟,能說會道。今天得累一天,可沒心思去應付了。
新娘子也就這一點好,就是不必說話應酬了。自有喜娘那吉祥話兒一出一出的,指揮著屋里眾人做這個做那個。而許碧吃掉一碗湯圓之后就再沒得吃了,只能直坐在那兒,當個木偶讓人擺布。
滿屋子里正忙個不住,就有小丫鬟在外面報:“全福夫人來了。”
許碧抬眼看去,董夫人年紀四十出頭,雖不是什麼人,卻也眉目端莊,尤其一張微的鵝蛋臉,生得頗為標準。只不過這位夫人似乎是太“標準”了,不論是上紫紅團花的長襖,還是頭上端正的圓髻,甚至臉上板正的笑容,都出一子“正室”味兒來,連走路都跟量好了似的,似乎生怕踏錯了一步。
這樣的人,放許碧前世那就是典型的教導主任啊。其實這位董夫人明明保養得不錯,只是眉間一道深深的豎紋暴了年齡,可見雖說是“全福”夫人,恐怕在自己家里也未必就過得那麼舒心吧……
許碧心里嘀咕,表面上自是不能出半分,假裝害地起向董夫人行了一禮。紅羅早接過去,笑語如珠地謝董夫人“撥冗而來”,給許碧帶來福氣云云,又笑問道:“我們夫人一直惦記三小姐,夫人竟沒帶來,我們夫人定是要失的。”
董夫人這會兒臉上才出了點真心的笑容:“這樣好日子,你們夫人想也忙碌,就不帶來添了。”
紅羅掩口笑道:“看您說的。誰不知道三小姐是您一手教出來的,那規矩是頂頂好的,誰都能添,三小姐絕不能的。”
董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些:“小孩子家家的,沈夫人就是太夸獎了。”說罷,這才轉眼來看許碧,“新娘子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里雖是這麼說,許碧卻發覺董夫人的角微妙地拉直了,剛才紅羅夸獎董三小姐引出來的那點笑容悄沒聲兒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剛才那一臉的正室范兒了。
怎麼覺得,這位董夫人不太友好呢許碧琢磨了一下,發現自己找不到理由。
按說董夫人能來為做全福夫人,至也是與沈家關系不錯,而許碧與素不相識,這時候應該只有屋及烏,不該看不順眼啊。難道是太敏,會錯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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