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書到用時方恨啊。
“這也無妨。能聽懂就很好。”能聽就已經方便許多了。至于說嘛,他可以再想辦法。
“那好。”許碧干脆地答應,“讓我準備幾天。還有,有誰要學,在哪里教”
這倒是個問題。沈云殊當然是希手底下的人都能學,但這顯然不太現實。畢竟許碧一個后宅眷,與外男見面尚且不太方便,更何況是教學了。所以目前,能學的大概也只有他和五煉九煉,其他的人,就只好由他們學會之后再去教了。
“你也該辟一小佛堂出來。”武將家的眷,不都在后宅有自己的小佛堂。蓋因刀兵之事太過危險,眷們又幫不上忙,也只能求神拜佛,給自己尋點安了。
小佛堂也不需多大的地方,但因供奉菩薩,自然是閑人免進。在那兒教授,就很方便且容易掩人耳目了。
“打著菩薩的幌子騙人,罪過,罪過。”許碧雙手合什,半開玩笑地說,“得多給菩薩上兩炷香才好。”本來當然是沒有宗教信仰的,但現在人都穿越了,有些事或許應該再尊重一些。
沈云殊一笑,正要說話,忽然對許碧一擺手,轉就跳上了床,一秒鐘又恢復了倚著床頭氣沒力的模樣。
許碧簡直要被他的變臉驚住了。之后就聽見青霜的聲音:“喲,又是知雨妹妹,莫非是過來了”
青霜提著個食盒,打量了知雨兩眼。紫電去針線房了,沈云殊說想吃紅豆糕,就去了廚房。也不過就是這一會兒的工夫,大就又鉆到大爺房里去了。
紫電也恰好從針線房回來,走到院門口就聽見了青霜的話。抬眼看去,自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半掩的窗戶,窗里出許碧的半張臉,就坐在羅漢床上,手里仿佛一針針地在著什麼,神態恬淡。
雖然看不到沈云殊,但紫電心里卻是莫名地浮起了一幅場景:沈云殊倚著床頭,手中握著書卷,而許碧坐在窗前,低頭做著針線……可那個位置,以前一直都是坐著的。即便沈云殊一月之中也難得回來住個三五日,可卻喜歡坐在那里,一針一線地替他納著鞋底、著中。
可現在這個位置,卻是換了人來坐了。紫電心里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咬了咬,才重又出溫和的笑意,走了過去。
“。”青霜已經打起簾子進了里間,向著許碧屈膝一福,就轉向了沈云殊,笑靨如花地道,“剛出鍋的紅豆糕,奴婢特地放了些糖,爺快嘗嘗。”
“味道還不錯。”沈云殊向許碧點了點頭,“給也嘗嘗。”
青霜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不怎麼愿地轉過去,將碟子端到許碧眼前:“請用。”
紫電恰好掀簾子進來,將那不愿的表盡收眼中,不暗暗嘆了口氣,滿面笑容地過去,取了茶葉出來泡茶:“這是去年的秋茶,雖則味道不如春茶鮮,配這紅豆糕卻還好。一起嘗嘗。”
南邊的屋子小巧些,紫電青霜兩個忙起來,這屋子里就只見們在轉了。這下許碧也沒法再跟沈云殊說話,只得起:“既然這樣,我先回去了。”
沈云殊一臉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若是缺什麼,只管吩咐紫電。”
許碧出了正房,才看見知雨一臉言又止的模樣,便道:“要說什麼說就是了,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姑娘!”知雨實在是忍不住了,“您怎麼就出來了”
“什麼”許碧有些茫然,“這會兒也沒法說話了……”而且得回去準備日語教材,教學這種事,還從來沒做過呢。
“哎呀姑娘!”知雨急得跺腳,“不說那個,您跟大爺說點別的呀。”怎麼紫電青霜進去,姑娘就出來,倒好像那兩個是正主,自家姑娘倒要給們讓位似的。
說起來這人的心態轉換得也是快。前幾天知雨還在擔憂,沈云殊既然本沒傷,許家以庶換嫡必然令他不喜,恐怕會遷怒于許碧。可這幾日看許碧時常與沈云殊打發了人在屋里談,竟是十分投機。倒是紫電青霜那兩個,沈云殊裝病還要瞞著們,顯然不曾將們視為心腹。
如此一來,知雨有個念頭便與知晴達了一致——既然許碧還不能跟沈云殊圓房,那就更要提防紫電青霜了,可不能們先占了沈云殊的心。以前那些婆子們閑磕牙時可是說過,這等在邊伺候的大丫鬟,那是最難對付的了。
這些話都到了知雨邊,但看著許碧興致的模樣,知晴又把這些話給咽了回去。罷了,姑娘這會兒難得高興,何必再說些不痛快的事兒讓添堵呢橫豎沈云殊既然還要裝著傷勢未愈,想來也不能跟紫電青霜……
知雨想到這里,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紅。其實比許碧還要小上兩歲,這些事兒讓說,也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還是,還是過一陣子,看看再說罷。
沈云殊的傷勢“日漸好轉”,三月三那天,他已經能跟著一家出游了。
上巳節按習俗是水邊洗浴,祓除不祥。到了如今,這洗浴自是不能了,便是往水邊去走一走,在岸邊鋪下錦褥繡墊,攜酒小飲。杭州城多水,倒是極其方便的,有些個窮家小戶去不得遠,在附近水邊走走,采朵薺菜花戴戴也是應景,據說可免一年頭暈之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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