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一審也好。”孟夫人倒是有些心驚,“聽說是海匪,若是真的,這也太猖獗了。若是能買通你們府里的人,只怕別家也未必沒有……”等回去,是不是也該查查家里的下人這實在是有些駭人,他們家里可是文,沒有沈家這麼多家丁呢。
“人都死了,只是那刀,聽說是海匪常用的。”沈夫人好歹是嫁了這些年的武將,在西北也經歷過些事的,還遠遠去看了一眼,“人曬得黝黑,果然像是在海上討生活的。”
“那必是海匪了!”孟夫人嘆道,“真是剿也剿不干凈。依我說,朝廷還是該海。前朝那會兒,片帆不得海,但是在海上見了必是匪,殺了便是。如今開了海,倒方便了這些海匪扮百姓上岸。今日是你家,明日還不知是誰家呢。袁家說是鎮守江浙這些年,這海匪還不是殺了一窩又一窩真是不得安寧!”
“可不是。”這一點沈夫人頗是同意,“當初我們在西北,就有人往關外北狄人那里販糧草鐵,我們老爺就是了關外的商道,抓著往北狄販這些的,就地誅殺。殺了幾回,就沒人再敢如此了。”
孟夫人大起知己之:“可不是!我家老爺也提過海之事,可都被袁家給駁回了。如今為了海匪之事,我家老爺也時常吃掛落。瞧著吧,這次的事兒,朝廷定然又要有申斥了。”董大人倒也不指再升了,可若三年考評太差,只怕杭州府也留不得。這可是好地方,董大人恨不得就致仕在這里,半點也不想去別的地方。
想到董大人的前程,孟夫人還是開口問道:“大爺的傷勢——究竟怎樣了”
“王醫說是已無妨了。”沈夫人笑了一下,“若不然今日也不能出門。只是這一下子,似乎又扯到了傷,怕是還要再養一陣子。”心里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失。袁家上陣父子兵,沈家這邊若只剩沈大將軍一人,不免有些力孤。可沈云殊真的無事,又覺得有些不大痛快……
“哦——”孟夫人得了肯定的答案,看沈夫人面有疲,便不好再久坐下去,起道,“原也不該在這時候來打擾你,只是實在擔心——如今你和兩個姑娘都無事,我也就放心了。不知這會兒,可好看看”臨行之前,于于理總該探一下驚的許碧。
沈夫人嘆道:“我知道你記掛著我。只是大郎媳婦那里嚇得不輕——我聽大郎邊的小廝說,那刀就是著大郎媳婦頭頂過去的,若不是大郎拉了一把,怕是——這會子剛喝了安神藥睡下了。改日家里無事了,我再請你過來,這院子里原有幾株牡丹花,聽說開起來還不錯,到時請你來小坐賞花。”
孟夫人聽得只覺得自己頭頂上一陣發涼,一時也忘記了沈家大是最為不喜的“小妾相”,面不忍之:“這,這難怪——定是嚇壞了。我那里還有些上好的珍珠母,據說安神定驚是極好的,回頭就著人送過來。”
需要珍珠母來“安神定驚”的許碧,這會兒正窩在榻上聽九煉回話。
沒錯,的確是九煉。按說這時候他不該出現在許碧的臥房里,但誰大爺派他來回話,免得“等急了”呢
“……咱們府里從西北雖帶了人過來,可到這邊也難免要再進人。”九煉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的神,總覺得不像是等急了,倒像是等著收拾什麼人似的,一邊聽他說話一邊咬牙呢。
“進的這些人里,有清白的,也有別人家塞進來的眼線……”九煉看了兩眼就不敢再看,低著頭繼續說道,“袁家的有,別家的也有。”倒未必都是惡意的,有些人家還會遣下人來跟沈府的下人結一二,圖的也不過是知道些沈府主人的喜好,打好道罷了。
許碧哼了一聲:“我知道。現在就是拔掉這些眼線的好機會了。大爺就你來跟我說這個”
九煉本能地覺得不妙,一脖子小聲道:“不。大爺是小的來給您說話解悶。想知道什麼,小的都能打聽來。”
“都能打聽來啊——”許碧拉長了聲音,“那我問你,誰想出這個一刀著我頭頂過去的主意的”
當然這個主意好,而且效果十分真,連沈夫人看了那道刀痕都驚得面無人,想來也能騙得過袁家的人。然而,這完全可以比著的高虛砍一刀啊,為什麼非要真的從頭上過去就算真的要搞得真,事先告訴一聲不行嗎害得當時真的被嚇得不輕,不失聲尖,還真的扭到了腳!
九煉支支吾吾,干笑了兩聲都沒說出話來。這個主意其實是他想出來的,但他開始想的是比著的材往樹上砍一刀就行了。橫豎到時候他們要避開袁家人演這出戲,主要是個借口,有個意思就行了。可他也沒想到,爺居然會讓人來了這麼一出啊。
當時就險些坐到地上去,結果還是把腳扭了。連帶著邊的丫鬟都嚇得不輕。就那個知晴的,也不知是不是在驛站那次被嚇破了膽,現在還好,倒是嚇得要喝安神藥了。
“是大爺出的好主意吧”許碧是磨著牙說出這話的。是,沈云殊的確跟說過要驚的,但以為大約就是在馬車外面搞點靜出來,頂多馬兒驚狂奔幾步,在車里被顛一陣子就罷了。誰知道竟然是這樣的“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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