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梅皇后也有些惱怒了,站起來冷冷地道,“我看你是急糊涂了,簡直不知所云!來人,扶賢妃去后頭歇著,不要在這里發瘋!”什麼太后皇帝正當壯年,現在說什麼太后,是說盼著皇帝死嗎
梅皇后一開口,捧月立刻上前來“扶”梅賢妃:“娘娘累了,還是——”
啪地一聲,梅賢妃迎頭就給了一記重重的耳:“狗仗人勢的奴才!憑你也敢我!別以為是皇后的人,我就不敢你了!”
捧月被打得頭昏眼花,梅皇后臉上也有些過不去——尤其這里許多太醫,縱然他們也知道該謹言慎行,可難保就沒人會把梅賢妃這些話傳出去。別的倒也罷了,姐妹爭吵不過是丟臉而已,可那“太后”的話傳出去,可是大大犯忌諱的。
“你不要再鬧了!”梅皇后嚴厲地道,上前兩步,親自手去拉梅賢妃,“這是什麼地方,耀哥兒還病著,你——”
誰知尚未說完,就被梅賢妃用力推了一把。
梅皇后萬沒想到梅賢妃敢對手的。梅賢妃雖然自小就爭強好勝,但也不過是上司,從未過手。更何況做皇后多年,即使袁太后都不曾當面對有這般舉,因此猝不及防之下,竟被梅賢妃推得直向后倒去。
此時捧雪還在皇次子床邊,捧月正挨了一耳猶在昏頭昏腦,其余宮人離得遠,皆來不及上前阻攔或攙扶,一片驚呼聲中,梅皇后仰倒下去,后腦重重磕在了一旁的桌角上。
梅賢妃是氣昏了頭,直到推倒梅皇后,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看著梅皇后倒在地上,怔怔站了一瞬,才失聲大起來:“姐姐,姐姐!”
捧雪直撲到梅皇后上,手要扶,手卻覺梅皇后腦后一片溫熱,竟是染了滿手的鮮,頓時發狂般大:“太醫快來!娘娘不好了!”
長春宮里一團的時候,皇帝正在寧壽宮一偏殿之中。
這里以前據說就是皇帝的生母曾經住過的地方,自從袁太后從皇后升為太后,無需再安排宮侍寢先帝,這些年就一直閑置了下來。
一間房子,若是長久沒什麼人住著,即使收拾得整齊,看上去也總是那麼點兒人氣,著一子荒涼勁兒。
袁太后就坐在偏殿之中,眼前擺著敬親王已經冰冷的尸。伺候敬親王的宮人戰戰兢兢跪在一邊,講述了袁勝蘭是如何帶了飲食過去,們又是如何仔細檢驗,可袁勝蘭卻將毒下在那一套瑪瑙碗上,以至于敬親王與袁勝蓮一同亡云云。
皇帝站在偏殿門口,默然地看了一會兒。
“皇上——”宮人看見皇帝,仿佛看見了一救命稻草,連忙往門口跪行了幾步。奉袁太后的命令要“仔細照看”敬親王,卻仍舊讓敬親王被毒死了,袁太后焉能饒得了倒是皇帝這里,敬親王死了對他是件大好事,說不定會看在“失職”的功勞上,抬抬手保住的命。
袁太后仿佛沒聽見皇帝來了。事實上,就連這宮人方才所述敬親王被毒死的過程,仿佛都沒有聽見。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敬親王上,周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一般。
皇帝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道:“袁昭儀如今在景宮,母后要如何置”
袁太后仿佛大夢初醒一般,慢慢抬起頭來看了看皇帝:“皇帝好福氣。自己不好手,自有人替你手。”
“袁昭儀是母后的侄,原是該向著母后的。”皇帝淡淡地道,“朕也不曾想到,竟會如此仇恨母后。”
袁太后眼角了一下:“那個賤婢——”雖然只有短短四個字,卻像是在牙齒間狠狠咀嚼過一般,帶著似的出來,無比怨毒。
“想來這也不過是報答母后送的黃芪紅棗茶罷了。”
袁太后對此毫無:“讓進宮盡尊榮富貴已是運氣了,難道還想要做太后不”
“母后果然是夠狠心。”皇帝扯了扯角,眼中卻毫無笑意,“若不然也不能就把自己的孫兒從墻頭上扔下來。”
袁太后大聲冷笑起來:“孫兒你是善春那丫頭給先帝生的,與我有何關系你的兒子,也配做我的孫兒”
的頭發早已散,似乎只在這幾個時辰之間就又花白了許多,以至于現在看起來竟完全是個老嫗模樣了。
敬親王一死,袁太后仿佛連表面上的那些客氣也不肯再維持了,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皇帝看著,目中出些傷,但轉瞬即逝:“既然如此,那也不必多說了。袁昭儀毒殺先太子之子,即使是太后的侄,亦是罪責難逃。謀害皇族,袁氏一門皆要問罪。承恩公府雖是太后的母家,但既同姓連宗,亦不可不罰。著削爵,余者一族,皆抄家流放。”
袁太后猛地抬頭:“袁勝蘭那賤婢殺人,與我母家何干!”
“朕方才已說過了,同姓連宗,如何能說無干”皇帝神冰冷,“朕未以謀逆之罪誅連,已然是寬容了。”
袁太后呼地就想站起來,可坐得太久腳下發麻,才一起就在打晃。旁邊一名侍衛閃上前,輕輕一推,就將袁太后推得重新跌坐了回去。那侍衛也不退回去,反而將腰間佩刀出,就站在旁邊盯著袁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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