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爺面無表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送客!”
廖叔一聽,趕忙走了過來:“羅老爺,您請吧?”
羅運達氣得要命,將荊條一扔,轉就走了。
羅氏連忙追了上去:“兄長!兄長!”
羅二雖然被打得皮開綻,但仍然連滾帶爬地追了上去。
羅氏一家終于走了,但蘇老太爺卻還在氣頭上,蘇老夫人臉也不大好看,輕輕拉過蘇玉音的手,道:“孩子,以后若再遇到這種事,不要忍著,要立即告訴祖父和祖母,知道嗎?萬一那羅二心思再歹毒些,后果不堪設想……”
蘇玉音知道蘇老夫人是真的關心自己,便也乖巧點頭,道:“祖母,我記下了。”
頓了頓,又道:“可這次的事,也不見得是壞事。”
說罷,便對翠珍道:“將賬本和樣品拿來。”
翠珍將兩冊賬本和樣品端了過來,蘇玉音對蘇老太爺道:“祖父,我與羅家斷了生意往來之后,有不供貨商找上了門,我們發現,差不多的料,羅家比其他供貨商,價格貴了三不止,而且,仔細校對完賬目之后,我們發現,羅家不但工減料,還在運輸和包裝上,加收了不銀子……無形之中,便提高了料以外的本。”
蘇老太爺一蹙眉:“還有這事?付先生怎麼說?”
蘇玉音嘆了口氣,道:“付先生之前便發現了,他也報給過伍先生,但……被下來了。”
蘇家在不同的產業上,配有不同的賬房先生,而伍先生算是賬房的頭兒,管理著所有的賬房先生。
伍先生平日里直接對蘇老太爺報告,而蘇老太爺不在之時,便歸蘇槐管。
蘇老太爺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怎麼回事,他沉聲道:“玉音,祖父知道了,你先回去。”
蘇玉音點點頭,站起來,沖二老行了個禮,便帶著翠珍和明珠走了。
廳中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蘇槐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蘇老太爺轉過,重新落座于太師椅。
他冷聲開口:“跪下。”
蘇槐面一頓:“父親?”
蘇老太爺一拍桌子,怒道:“為父的話,你聽不見嗎!”
蘇槐嚇得一,連忙跪了下去。
蘇老太爺道:“我問你,伍先生姑息羅家一事,是不是你授意的!?”
蘇槐冷汗涔涔,忙道:“父親……我、我也看過賬目,沒多銀子,算不得什麼大事,拿到面上說,也容易傷了分……”
“分!?”蘇老太爺怒意上涌:“他羅家趴在我們蘇家上吸的時候,同你講過分麼?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兒子!?咳咳咳……”
蘇老太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蘇老夫人連忙給他遞上一杯茶,道:“老爺,你可別氣壞了子!”
蘇老夫人安了蘇老太爺,又轉頭看了一眼跪著的蘇槐。
蘇槐雖然沒什麼大出息,到底是親生的,蘇老夫人雖恨鐵不鋼,但看著他這麼頹然的樣子,又有些心疼。
蘇老夫人默默嘆了口氣,道:“槐兒,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呢?羅氏若真的對你好,便不會為自己娘家謀事,這明擺著是利用你!以前的事便不提了,但這次的事,無論起因是什麼,但羅二敢對玉音手,這便是你為羅家撐腰的結果!”
“玉音了委屈,你為爹,不幫懲戒壞人,反而與羅家站在一起,你讓玉音怎麼想?你讓我們怎麼想?你怎麼這麼糊涂啊!”
蘇槐被蘇老夫人一說,心里也有些慚愧,道:“母親教訓得是……是我沒有明辨是非,只聽信了羅氏的一面之詞……”
蘇槐耳子,最容易被吹枕邊風,人攛掇。
蘇老夫人道:“羅家不但敢打玉音的主意,還仗著與我們蘇家的關系,在外為非作歹,仗勢欺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哪天真的惹了禍,我們蘇家也會到牽連的!”
蘇槐聽了這話,回想起羅二刺傷朝廷命一事,也有些后怕,忙道:“是!兒子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束羅氏,不讓總與羅運達來往了……”
蘇老夫人看著蘇槐,無奈地搖搖頭。
蘇槐這左右搖擺的子,怎麼可能管得住羅氏?若不是看在蘇文揚的份上,蘇老夫人早就親自手,將羅氏掃地出門了。
蘇老太爺也有些無力,他冷聲道:“罷了,伍先生你也不必再管了,將賬房鑰匙來,回去吧。”
蘇槐面一凜,忙道:“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
原本,蘇老太爺雖然對他不滿,但還是將大半產業放在了他的名下管著,蘇槐偶爾也能代蘇老太爺掌舵幾日。
但蘇老太爺如今要收走鑰匙,便讓他心慌不已。
蘇老太爺長嘆一聲,道:“槐兒,不是為父不想將蘇家給你,我蘇家產業遍布大金,涉及到數千人的生計,你子太,又容易用事,實在不夠穩妥……你好自為之吧。”
蘇槐面如死灰,猶豫一瞬之后,還是掏出了鑰匙,呈給了蘇老太爺。
蘇老太爺看著蘇槐失魂落魄地離開,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但商場如戰場,蘇老太爺叱咤一生,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他很快讓自己平復下來,開口道:“老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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