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其實霍清淮的病，原本到不了這種程度。

    就是因為扛著霍家的擔子，拖如今這樣。

    現在，霍家換了掌權人，還是一個人。

    霍歆然有能力，可在別人眼裏就不是這麽覺得。

    加上曾經跟邵聿廷那檔子事。

    誰都說滿腦子隻有，哪能扛得起偌大的霍家。

    池湛輕笑了聲，滿目不屑。

    “不用管。”

    人總會為自己的得意忘形，付出代價。

    *

    吃完早飯，池湛在病床邊坐下。

    故意歎了個很長的氣。

    “我承認我有錯，但你別這麽懲罰我，我不了。”

    他沉磁的嗓音裏滿滿的委屈，“你理理我好不好，老婆？”

    江萊沒理會，手機響了，拿過來接。

    “阮阮。”

    “怎麽回事？聽說你出了？”

    聽著阮南枝擔心的聲音，視線掠了眼池湛。

    池湛表示無辜，“我沒說。”

    電腦那邊的阮南枝聽到，解答的疑。

    “是霍歆然跟我說的。”

    江萊倒是沒想到。

    阮南枝就說了霍歆然當了霍家掌權人的事。

    “我猜測，是想跟我們打好關係，你昨天傷著，就先找了我。”

    “我和你也算是不分彼此，跟誰說都是一樣的。”

    江萊嗯了兩聲，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休息兩天就好了。”

    阮南枝問：“小錦怎麽樣？”

    “也沒什麽，過兩天帶回景城了。”

    “到時候給我消息，我接你們。”

    “好。”

    江萊掛斷電話，看向池湛。

    池湛握住的手，往邊靠近了些。

    “想問霍歆然的事？”

    江萊回手，“不想。”

    池湛笑了聲，再次握住的手。

    “我知錯了，但我的擔心也不是沒有前瞻，你看你這次……”

    江萊一個冷冷的眼神過去，池湛閉了。

    “這次是霍清淮的錯，當然我也有錯，派給保護妹妹的人，不夠厲害。”

    “我看你是跟霍清淮同流合汙。”江萊冷笑。

    池湛其實很冤枉，但不敢為自己辯駁。

    “霍清淮去國外治療了，他那個病一直沒得到妥善的治療，這次把霍家給了霍歆然，沒有後顧之憂，什麽時候徹底好了，什麽時候回來。”

    江萊不關心霍清淮，問他：“歆然姐是不是力很大？”

    池湛點頭，“是比霍清淮的力要大一些。”

    “那你幫幫。”

    “好。”

    江萊愣了下，“你這次答應的爽快。”

    平時怎麽也得轉心眼子，給自己找甜頭。

    “隻要你別不理我，你說什麽，我聽什麽。”

    江萊覺得現在特別適合聊兩句。

    “你知道自己錯哪兒了麽？”

    “知道。”

    “說來聽聽。”

    池湛斂了笑意，嚴肅起來。

    “首先，我不應該讓你有不過氣來，雖然我的初衷是好的，怕你懷孕辛苦，出問題，但我也應該把你的放在第一位才是。”

    “其次，霍清淮的事我沒理好，讓小錦到了傷害，我檢討。”

    “最後，我會記著我的錯誤，絕對沒有下次了。”

    江萊聽的心酸。

    從池湛替孕吐開始，就沒表麵看著那麽高興。

    但為了孩子的健康，要保持輕鬆愉悅的心。

    說是懲罰池湛，三天不理他。

    也沒多好。

    “我也跟你道個歉，從我懷孕以來，你盡心盡力的，我不該得了好，還挑剔。”

    “隻是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需要一定的空間。”

    池湛見落了眼淚，瞬間慌了。

    趕抱著，輕的去的淚水。

    無奈中著寵溺，“道歉的人，怎麽還先委屈上了？”

    “你這是跟你妹一樣，淚失？”

    “之前怎麽沒發現？”

    江萊沒有淚失，也不哭。

    也不知道是不是的激素不平衡造的。

    變得哭了許多。

    “池湛，正常去上班吧，不用天天守著我。”

    “我真沒事。”

    池湛要是能放心，就去上班了。

    “我看不見你，就要惦記，上班也無法聚集神。”

    “況且，公司的一切都很有條不紊，不需要我去坐班也能理。”

    江萊說：“就當為了我，好麽？”

    池湛還能說“不”嗎？他答應下來。

    “讓池五回來吧，他好的。”

    “聽你的。”

    ……

    紀錦把工作室的事理完，讓陳笑回去準備行李。

    確認了一下，“你跟父母說了麽，景城雖然不算太遠，也是外省，家裏人放心你去外地工作麽？”

    陳笑搖搖頭，“我能自己做主的，沒事。”

    紀錦覺得陳笑的表不太對，可能不願意說家裏的事，也就沒多問。

    離開工作室，先去了爺爺的老房子。

    委托了隔壁的大嬸看著，定期會回來收拾。

    收拾了爺爺的牌位和骨灰，回到了醫院。

    恰好池湛從病房出來。

    “睡了，小聲點。”

    紀錦點頭，“那我先不進去了。”

    池湛沒說什麽，吩咐人去給買吃的，他親自去給江萊買想吃的黃包。

    出了醫院，收到池一發來的消息。

    說已經落地。

    池湛吩咐他在那邊盯著，確定沒問題，跟霍清淮一起回來。

    池一回收到。

    寧城的五月已經春暖花開了。

    微風帶著淡淡香氣，隨可見各種花朵，爭奇鬥豔。

    可對於霍家來說，卻是寒冬。

    霍家的掌權人有絕對話語權。

    他可以指定下一任的掌權人。

    可霍家也有個沒有明麵說的規矩。

    傳男不傳。

    沒人想到，霍清淮三十五歲的年紀會卸任。

    還指定霍歆然為新一任的掌權人。

    先不說霍家優秀的同齡人就不在數。

    就說霍清淮這個年紀，段不該卸任。

    尤其是他在外的工作，那樣的位置，也不是誰都能三十多歲坐上去的。

    這樣優秀的基因，傳承下一代。

    等霍清淮幹不的時候，子承父業，順理章。

    所以，霍家人都對霍清淮的這個決定頗有微詞。

    看著主位上的霍歆然，不服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霍歆然當然也清楚，但不能慌。

    若是展出一點慌張，霍家的人會聯合起來拉下來。

    包括。

    的父母。

    “我剛上任，你們就說我不行，是不是太武斷了？”

    這場新掌權人上任的儀式。

    也辦的匆忙。

    霍清淮的病嚴重程度，也是沒想到的。

    已經到了，連霍家的擔子都要拋棄的地步了。

    而這場儀式，唯有霍清淮的父母沒有參加。

    他們原本也不過問霍家的事了。

    最多的，就是霍清淮和紀錦的關係走向。

    但他們是默認支持霍清淮的一切決定的。

    換言之，也是支持上任這件事。

    可的父母卻比其他人反駁的快。

    “歆然，你什麽能力，我們做父母的能不知道嗎？”

    爸開了口，媽也跟著附和。

    “如果你真有能力，怎麽會所有人都反對。”

    霍歆然看著的父母，跟看陌生人沒區別。

    要不是不能生，怎麽可能就一個兒。

    大家族，還是留了祖輩的封建。

    而且可調查過，的好父親在外有個兒子，正在想辦法往霍家滲。

    畢竟霍家有一個明文規定，私生不族譜。

    可沒想到，的母親居然默認了父親的私生子，也幫著他，想把這個私生子滲出來。

    說辭大概是，經過治療，的母親又能生了，所以生了個孩子，隻是這個孩子不好，所以一直養在外麵治療，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就沒說。

    當然，這個說辭騙不過霍家人。

    即便是騙得過，到霍清淮這裏也過不去。

    可現在不一樣了。

    霍清淮卸任，這個親生兒了人人都不讚的掌權人。

    正是他們把私生子扶正的好機會。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

    到底有多能力。

    否則，霍清淮這樣滿腹心機的人，就算是腦死亡，也不可能把霍家給一個草包的。

    “我的能力你們作為父母不清楚，倒還有臉說的出來。”

    反正關係已經破裂了，霍歆然也懶得維持表麵和諧了。

    畢竟打破這些人的偏見，讓他們看看自己，多有能力當這個霍家的掌權人。

    “既然你們先開口了，那就從你們開始說。”

    “霍家明令止，在外麵搞，尤其是止搞出私生子。”

    “我的父親，你連下半都管不住，有什麽資格跳出來說我有沒有能力？”

    所有人的目都落在霍歆然父母臉上。

    他們也沒有想到，霍歆然會當眾扯掉最後一層遮布。

    霍錚對著霍歆然怒目而對，“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是你老子，你這麽說我？”

    “我真是白生你養你，沒想到你是個白眼狼。”

    霍歆然不理會他。

    很了解自己的父親，隻會無能狂怒而已。

    真要生個兒子，以他的水平，很難培養的好。

    畢竟就算是一個爹，也未必各個都優秀。

    “你已經破壞了規矩，我看在父的分上，不把你趕出霍家了，但沒收你票決的權利，以後所有的家族會議和活，你都無需參加，我會讓人另行通知你一聲。”

    霍錚怒的跳腳，“霍歆然，老子是你爹，你這麽弄你爹，簡直大逆不道，不怕天打雷劈嗎！”

    霍歆然其實想問問，生而不養，該不該下地獄。

    可是一直跟著霍清淮長大的。

    嫌棄他是個孩，給他們爭取的利益太了，就不過問。

    一直是生活在霍清淮家裏的。

    後來長大了，看可以買個好價錢，就開始給張羅。

    偏不如他們的願。

    喜歡邵聿廷，當然是付出了真心，但其中的不甘，不是來源於他別人不。

    是來自於的父母。

    他們想將這段丟人的腦時期抹殺。

    偏要仗著自己是幹傳的，鬧的人盡皆知。

    邵聿廷沒追究，是因為邵夫人了解的況。

    所以才由著將這件事宣揚開。

    確實比不過那個人。

    真的是足夠優秀，是有大智慧的人。

    也想為那樣的人。

    而且必須為。

    “我現在是掌權人，我有權利做任何決定。”

    “在我這裏，沒有親，一切以霍家的利益為主，你們沒有對霍家有貢獻，隻是兩個米蟲，我已經是從輕發落了。”

    “如果你們還繼續鬧，那你們連在霍家當米蟲的資格都沒有了。”

    霍錚還想說什麽，霍歆然抬手。

    霍家的兵出現，將霍錚還有他老婆一起帶走。

    霍歆然看到母親張想說什麽，但不想聽。

    一個眼神過去，手底下的人就知道，將母親的捂住了，一點聲音發不出來。

    等大廳安靜下來，霍歆然徐徐出聲說：“還有誰有意見？”

    大義滅親，殺儆猴。

    誰還能有意見。

    不過……還是有頭鐵的說話了。

    “現在寧城幾個家族聯手對付我們，就因為霍家主是個人，你確定能撐得住？”

    霍歆然笑了，“外人不懂，帶著偏見，覺得一個人而已，趁機搞事，但你們作為霍家人，難道對我一點了解都沒有麽？”

    “需要我告訴你們，我是養在霍清淮家，是跟著霍清淮學習，訓練，一起長大的麽。”

    確實，霍清淮的環太盛。

    他是難得一遇的人才。

    足夠聰明，足夠狠厲，卻也狡猾。

    他的名字也是祖輩留下，冠以希的。

    別人都沒有這個取名的待遇。

    所以，在他這個太旁邊，星月都會顯得暗淡。

    可霍歆然從未因為這件事而自卑過，反倒是更努力追上霍清淮的腳步。

    甚至從來沒有留過長發。

    因為會浪費時間去打理，而那點時間，就足夠拉開距離。

    況且，霍清淮本就跟同齡人拉開了很大的距離。

    可惜。

    越是這樣優秀的人，到頭來，卻得了嚴重的心理疾病。

    以至於年紀輕輕的，隻能掩藏與世間，痛苦治療。

    “關於幾個家族聯手對付霍家的事，我有應對的辦法。”

    “我希霍家能同仇敵愾，在這種時候不要鬥。”

    “做不到的，我都會逐出霍家。”

    “即便人丁會稀，但也不能留著老鼠屎。”

    “都聽明白了嗎？”

    那一瞬間，所有人都覺得看到了霍清淮似的。

    沒想到霍歆然還有這樣的氣場。

    下意識的，都點了頭。

    其實霍歆然的手心都是汗，儀式結束之後，還發消息問霍清淮。

    平常開玩笑是開玩笑。

    真到真章上，還得求他指點一二。

    但霍清淮卻沒有回複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