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策看向許寧，見低著頭沉默的思索著，臉頰在下散發著和的暈，本來是很好的一幅畫面，可是蕭策看著就是覺得哪里不對。

他還沒想到明白，許寧忽然抬頭看向蕭策。

“你心里藏著一個。”

蕭策看。

許寧對著他笑了：“現在我知道這個了。”

蕭策反問：“什麼樣的？”

許寧道：“關于……”

許寧抬手在面前畫了個圈。

蕭策就算是再好的城府，也微微變了臉。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你真的不懂嗎？”許寧走近了一點，這個距離超越了一般的社距離，會讓人不太舒服，蕭策也覺得不怎麼自在，而且明明之前自己是占據著上風的，可是現在，他像是完全被許寧掌控了。

蕭策舒了口氣，積多年的緒一下子就發了。

“你……你懂什麼？”他忽然有點神經質：“我知道你看不上我，覺得我卑鄙無恥，可你懂什麼？你又沒有生過病，你知道渾沒力氣是什麼個覺？”

蕭策笑了起來：“我怕冷，怕熱，怕風，怕雨，怕，好像這世上任何東西都能要了我的命。”

“有時候想想，人生真是不公平，一樣的人，為什麼別人就健康，而我從小纏綿病榻，你們喝不了的苦藥湯，我喝了整整二十年。”

蕭策看著許寧，眼神卻沒有落到實。

“我小時候喜歡馬，非常非常喜歡，他們都不讓我騎，可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騎著小馬出去了，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天，我的小馬也是吧……”

他苦笑一聲：“后來我病倒了，那明明是個明的好日子，可一場風寒卻差點要了我的命，等我再次活過來，我的小馬已經被父皇死了。”

蕭策臉上的表沒了，他看向許寧：“你說說，為什麼老天爺要待我這般不公平。”

不等許寧開口，他又說：“或許你會說，我比那些出生貧苦活不到長大的人強多了，可我為什麼要和他們比呢？我邊的兄弟姐妹們，他們個個強壯，偏偏就我不是……偏偏只有我……”

他嘆了口氣。

“你說為什麼呢？”

許寧歪著頭看他：“你覺得是為什麼？”

“我不知道。”蕭策說。

許寧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為什麼有人窮其一生到不了羅馬，可有人出生就在羅馬。

說來說去，大家會總結一句，人家命好，會投胎。

可為什麼自己就命不好不會投胎呢？

“也許就像回中，看似好的七仙也不自由，村子里的男人們又很貧窮，而老牛，連人都不是。”

許寧說：“如果和他們說公平，他們也一定認為這個世道很不公平。”

蕭策搖搖頭，呼出一口氣，就像是要卸下上的枷鎖一般。

“道理人人都懂，可是誰能做到呢。”

確實如此。

許寧不喜歡要說服一個人干什麼。

事實上，人真的很難說服，你覺得你是對的，可是對就是該做的嗎？

也許在那個人的角度，他眼里沒有多措，只有該不該做，他想不想做。

算了。

許寧無意再和蕭策談論這個，因為好像怎麼都說不通。

許寧想回房間，蕭策卻笑了起來。

“果然，你多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和我說。”

許寧卻轉頭看他：“蕭策，我不是不愿意和你說，只是我自己也不明白，想不通，因為我也不知道說的是不是對的，就算我是對的，那你認定的事，你會聽我的嗎？”

答案是不會。

許寧又問他：“你剛剛說不公平，那我現在如果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你健康，但是長相平庸，家境平庸，一輩子注定就是個平凡的普通人。第二就是你現在這樣的，不好，但是容貌頂級，出頂級，你會怎麼選？”

蕭策看，幾乎沒有猶豫道：“我為什麼要這樣選？難道我不能同時都擁有嗎？”

許寧笑了：“真是貪心，你想想你父皇，他就什麼都有了，容貌，權勢，健康，可他為什麼還不滿足？”

蕭策若有所思。

許寧告訴他：“答案是……貪婪的人永遠都不會滿足。”

許寧回了房間，沒問蕭策這個世界是什麼，無所謂，總歸也跳不出那幾種可能吧。

看了看八公主給的帕子。

一看上面的字，許寧就知道是裴濯來了。

那南越人被留在江州就是裴濯的手筆了。

至于和裴濯的誤會，許寧到不著急了，總要見了面說，就算真的是猜測的那樣……

那許寧也沒辦法，誰寫書時候想那麼多啊，有好人就有壞人，有主角就會有炮灰。

這能怪嗎？

顯然不能啊。

當年不也是為了掙點窩囊費麼。

誰能想到這一出？

如果裴濯還怪，堅持不肯原諒，那就直接寫死算了，省的鬧心！！

許寧恨恨的想，接著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

“阿嚏。”

裴濯打了個噴嚏，江州的空氣潤，他以前聽南方人說他是沒有的概念的，想著能有多？

裴濯現在會到了。

這種是你去外面走一圈，就像是被牛舌頭了一口又一口。

這還是秋天，聽莊玉清說，夏天的時候，衩子都是的。

簡直難以想象。

裴濯拿著一塊不知道名的瓜邊啃邊看趙元修。

趙元修這些天就像是形人一樣，對裴濯所做的一切事都不聞不問好像毫不在意。

可是裴濯知道他是在意的，他約覺得趙元修在醞釀著什麼，可是什麼？會不會和許寧有關系？

想到許寧，裴濯已經沒有那種心口疼痛的覺了，好像是被張明啟一句話就給點醒了。

忽然就想開了。

活在當下，今天做今天事，管明天去死。

畢竟當初他看許寧的故事也看的津津有味，哪里會在意書中人的死活。

要不……就算了吧，原諒許寧一次？也不是有意的……

他啃完了一塊瓜，順手一丟，扔進了不遠放垃圾的桶里。

巨大的響讓趙云修忍不住回了頭，他看了裴濯一眼，笑道：“瓜，分我一塊，。”

裴濯給了他一塊，趙元修邊吃邊說：“這瓜很甜。”

裴濯作一頓，看了趙元修一眼沒吭聲。

趙元修吃完了瓜，他問裴濯：“你打算怎麼救許寧？”

裴濯搖搖頭，睜眼說瞎話：“我還沒想好，你覺得呢？”

趙元修笑了下：“你都沒辦法，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兩個人各懷鬼胎，誰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