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來人，沈芙猜測應當是因為沈清如的死有關系。

畢竟這前段時日才剛見過，好端端的一個人忽然就沒了命。沈家來人，必然是要來找自己的麻煩。

至于這沈家之人如何能進皇宮的……

“人在榮貴妃那兒？”沈芙問。

“是。”小桂子點著頭道：“奴才得到消息的時候就立即來見小主了，這會子榮貴妃正派人來過來，請小主過去。”

沈家之人既已到了宮中，怕是不得不去見了。如今人在榮貴妃那兒，沈芙當真兒會怕這些人里到時候會說出些什麼口無遮攔的話來。

沈芙來不及猶豫，只能往榮貴妃那兒趕，轎攆才剛落下，沈芙就扶著小桂子的手即刻往里面走。

到了榮貴妃宮殿門口，人還未進去，沈芙站在門口就聽見里面哭哭啼啼的聲音。

“沈婕妤。”沈芙心下跟著一，榮貴妃側的嬤嬤就站在旁邊恭恭敬敬的開口：“沈婕妤，請隨著奴婢過來吧。”

朱紅的門一打開，里面那一陣陣哭啼聲越發的清楚。

沈芙聽著那聲響就知道，這哭的人是沈家老太太。

哪怕只是見過一次，這沈家老太太的格，還有那嚎哭不停的嗓子，沈芙那可是，想忘都忘不掉。

正沉默著，沈芙已經隨著領路的嬤嬤走到了對面，沈芙收拾好心，走上前行禮：“嬪妾叩見榮貴妃。”

殿，沈老太太還在哭鬧，聽見聲音之后，立即轉頭看向沈芙：

“芙兒。”沈老太太快步走到沈芙面前，用力抓住沈芙的手臂哭喊著：“芙兒，你的姐姐……”

“你的姐姐，怎麼沒了……”

沈芙被抓住手臂的一剎那，子即刻吃痛，額頭上立即分泌出細細的汗水。

沈老太太這一下也不知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只手好巧不巧的就抓在了那只了傷的手臂上。

沈芙疼的倒吸一口涼氣，可這老太太偏偏是一副沒看到的樣子。

抓住的手臂，一個勁兒的哭喊著：“芙兒，你的姐姐，你的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

老太太應當是哭了好一會兒了，聲音一開口，就沙啞的要命。

可面上卻依舊是瘋狂至極。

沈清如腹中的孩子都眼看著要生出來了，忽然就說暴斃，給了重重一擊。

宮里的消息從來都是難以打聽到的，只是說人埋在玉泉山中，其余的半點兒消息都打聽不到。沈老太太也是無法子，這才使了千方百計來宮中求見沈芙。

“你長姐，我的如兒，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啊。”沈老太太又哭又嚎。

沈芙被抓住手臂，疼得倒吸一口氣。腳步往后退開一步，沈老太太卻是抓住的手，著的子。

眼看著就要撞到肚子上了，紫蘇在一旁看見了，嚇得趕忙出手，一把用力將人給推開。

“你傷著我們小主了。”小主還懷著孕呢。這若是撞上去，傷了肚子可如何是好？！

紫蘇生怕沈老太太傷了小主，推開的同時，趕忙拉住沈芙的手臂來來回回的檢查了一番。

生怕小主哪里不對勁。

“沒事。”沈芙輕輕揮開紫蘇的手。盡量不將自己的掌心落在小腹之上。

殿人還都在，紫蘇這番小心謹慎的樣子， 怕是會惹得旁人的懷疑。

沈芙如今還不想讓人知道，肚子里還有孕。

特別是，面前榮貴妃還在……

“祖母，您沒事吧。”紫蘇剛那一用力，沈老太太一直嚎哭不停的嗓音總算是歇了下來。

沈芙面上帶著輕笑往沈老太太那兒看去，應當是得了消息立即就快馬加鞭趕過來的，比起上回心打扮之后那雍容華貴。

這回沈老太太則是要顯得狼狽許多，那張珠翠滿頭的臉上甚至于是明晃晃的看出其中的蒼老。

沈芙自是不想搭理，但如今榮貴妃在面前， 那麼多眼睛看著，沈芙若是拒絕的太過明顯，怕是會落人口舌。

“長姐的死，沈芙也未曾有辦法。”沈芙深深嘆了一口氣，裝作為難。

“只不過這是場意外，若是有機會，沈芙到時候再與祖母好好解釋。”

沈芙說著，親昵的按了按沈老太太的手。隨后這重新看向主位之上的人。

“榮貴妃娘娘。”沈芙面對著沈老太太面上出和藹的笑意，這才走上前，對著榮貴妃的臉淡淡道：“嬪妾的錯，家中親人叨擾到貴妃娘娘了，還請娘娘恕罪。”

沈芙說著，還彎下子行了個禮。低垂著眼眸，彎腰屈膝之時姿態尤為好看。

“本宮倒是無事。”榮貴妃坐在高臺之上，面上帶著微微地笑。

那目卻是落在沈芙的細腰之，含著笑意的眼眸仔仔細細的看了兩眼，這才輕聲開口：

“沈婕妤深萬歲爺的寵，如今家中親人因事求見，本宮自然也是應當好好照看。”

“娘娘說笑了。”沈芙面對著榮貴妃，可謂是要提起十二分的神出來。

抬起頭，一張臉上帶著幾分：“陛下一直吩咐嬪妾，要對娘娘尊貴，在萬歲爺的心里，一直都是以娘娘為尊。”

“嬪妾的這點兒的恩寵，在娘娘眼里自半點兒都算不得什麼，還娘娘莫要辱嬪妾才好。”

沈芙在榮貴妃面前做足了姿態，行為舉止更都是滿滿謙卑。

主位之上，榮貴妃的眼神更加和了許多，落在沈芙上的眼神更是輕飄飄的。

“去吧。”榮貴妃捧著茶盞輕輕道：“家中親人好不容易見上一面，彼此之間自然是有不的己話要講。”

“好好見上一面，到了時候再讓人送出宮便是。”

沈芙心中立即松了口氣，彎腰行禮：“多謝貴妃娘娘。”

等著沈芙等人走后，榮貴妃看著面前空門口，才若有所思開口一聲：“你說，可是有了？”

屋靜悄悄的，寂靜的像是無人，一陣腳步聲從后傳來，走到榮貴妃面前。

來人掌心在榮貴妃的肩膀，掌心稍稍用力：“娘娘要讓沈婕妤懷孕，必然是有了的。”

榮貴妃輕笑一聲，舉起手邊的茶盞：“沈婕妤倒是做的很好，只是那宮倒是了首尾。”

“沈婕妤有了子嗣，宮中卻無半點兒靜。娘娘著急，這才了消息給沈家老太太。”嬤嬤在后著肩膀，輕輕開口。

“倒是聰慧！”榮貴妃想到此，心中還贊嘆一聲。

沈芙倒是不驕不躁，未曾十足十確定的事，倒是半點兒都不泄。

換做旁人，腹中有了孕，早就宣揚的人盡皆知了。

“只是再聰慧，在娘娘面前也是無用的。”嬤嬤在后淡淡道：“娘娘說生才能生，娘娘說不生……自然也沒人……”

“油舌。”榮貴妃輕笑一聲，面上的表還是溫和的。

手挲著茶盞，喃喃笑道：“宮里總算是要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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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沈芙帶著沈老太太就往合歡殿走，一路上沈老太太都一言不發，直到到了合歡殿，才像是回過神。

“芙兒，你的長姐真的……真的沒了？”沈清如的死訊傳到京都，沈家一時之間可謂是鬧翻了天。

天知道，在這之間，沈清如還是懷有萬歲爺子嗣，即將生下皇子的貴人。

這才過了多久，短短一個月不到，沈清如就沒了。

消息傳到沈家之時，沈老太太已經暈了一次。想方設法來到皇宮，卻沒想到見上沈芙一面卻也是千難萬難。

“芙兒，你跟祖母說說，你的長姐是真的沒了嗎？”沈老太太想手去握沈芙的手，讓說個清楚。

只是沈芙沒搭理，示意紫蘇將門給關上，等著屋子里一個外人都沒有之后，這才對著沈老太太開口：

“祖母有什麼事，派人來寫信問我一聲便是，何必要這麼遠親自來這呢。”

沈芙輕輕笑著，斜坐在榻上。抬手舉起茶盞對著沈家老太太開口：“祖母可是忘了，這里可是皇宮？”

行差踏錯，里若是沒把門，稍稍不注意就能吃人骨頭的地方。

沈老太太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又是如何能這麼迅速的功進皇宮的？

沈老太太的面上本還是笑著，只是當眼神對上沈芙的眼睛之后，卻像是忽然反應過來。

目往著四周看了一圈，瞧著這屋四周的布置就知道外面的傳聞兒不是假話。

眼前這丫頭的確是十分萬歲爺的寵。

果然是樣貌生的好，與母親一樣是個勾人的玩意兒！沈老太太看向沈芙，眼神中的厭惡完完全全掩蓋不住。

怕是自己都沒注意到眼中的神，但是沈芙注意到了。

沈芙捧著茶盞的手一，再仔細看去，沈老太太眼神中的神又變了。

“芙兒，這些都是萬歲爺賞賜給你的？”

沈老太太的眼神在這殿四轉悠了一圈，里暗暗咋舌，看向沈芙的眼神也帶上了熱切。

都說沈芙一宮就到萬歲爺的恩寵，只是有些東西口說無憑，眼看才為實。

在這之前，老太太哪怕是知道沈芙寵，沒看到這些東西心中也是沒個底。

如今，看這合歡殿屋中的擺設，里面的布置，隨手把玩的是鎏金的玲瓏球，用來花的是上好的甜白瓷。

屋點的是千金一兩的鵝梨香，甚至于就連沈芙手中捧著的茶盞，都是描金彩釉，價值不菲。

沈老太太里的喃喃出聲，原本心中的某些盤算一點點了下去。

看向沈芙，浮現出從未有過的滾燙，熱烈：“芙兒，你老實跟祖母說，萬歲爺是不是很寵你？”

沈芙清清楚楚的看見沈老太太眼眸中的神變化，哪怕是揣出沈老太太的為人，但沈芙當真兒是沒想到前腳沈老太太還在問沈清如的死因，后腳就來詢問這些。

茶盞放下，沈芙的神有些冰涼。隨手放下手中茶盞，問道：“祖母不是來問長姐的死因的麼？”

沈清如那丫頭都已經死了……沈老太太想到沈清如時，心中的的確確是浮出幾分可惜。

都懷著孕了，若是功為萬歲爺生下個一兒半的，日后沈家豈不是一輩子榮華富貴用不盡？

沈老太太一想到這個就心痛到不行， 沈清如和那母親一樣，都是賤命！

這麼多年了，連個子嗣都生不出來。

都懷著孕了還護不住，人如今死在山中，還不是怪自己咎由自取？

“是，祖母自然是來為了你那不爭氣的長姐的。”沈清如與沈芙之間不合，沈老太太嚨滾了滾，自然是不會在沈芙面前說沈清的好話。

人死不能復生，如今最重要的還是結上眼前這個死丫頭。

畢竟還是姓沈，只要是一天姓沈，就一日都是沈家人。

沈芙在后宮中但凡有什麼榮華富貴，沈家照樣能夠沾。

死了一個沈清如沒關系，這沈芙還在，以如今萬歲爺對的恩寵，懷個一兒半豈不是早晚的事？

沈老太太越看，竟越是覺得滿意，這丫頭生的如此貌。特別是那一雙狐眼，比母親當年還要勾人。

也難怪……母親當年就不是個安分的子，如今沈芙了皇宮，一張臉盡得了母親的真傳。

這也半點兒都不奇怪，為何萬歲爺會對此念念不忘了。

沈老太太心中念叨著，看向沈芙的目帶著幾分熱切：“你長姐走了，祖母自是心痛，只是人既已經死了，祖母也無能為力。”

“宮里的謀詭計太多，你如今一個人在宮中，祖母的心中自然是更加惦記你。”

老太太的眼神看向沈芙，眼眸之中完完全全都是討好：“你一個人在這宮中，孤苦無依的。”

“祖母之前就憐惜你，想要來與你多說說話，只是一直都沒機會，今日倒是有時機，讓祖母多多看看你。”

老太太說著，眼角又溢出淚來。抬手在眼角之拭著，目卻是頻頻往著沈芙那兒看去。

沈芙對上沈老太太的眼神，心中只覺得好笑。這位老太太如今倒是打起的主意來了。

看樣子，這舍不得沈清如，因為沈清如想要宮都是假話。

不過是沈家人見沈清如沒了，不，又或者說是見沈清如腹中子嗣沒了，這才想著迫不及待的想要宮，來抓住而已。

“祖母，天快黑了。”沈芙掀開手中的茶盞，輕輕吹了吹茶盞上的浮沫。

“這會子還不出宮，待會兒怕是出不了宮了。”

沈老太太何時被這麼下過逐客令？氣的都是哆嗦著的，可看著沈芙這番油鹽不進的樣子。

卻到底還是不敢開口。

“你在宮中也是無趣，等著祖母日后時常宮來探你。”

沈老太太又像是記起什麼，還道：“你還有幾位表妹，生的與你同齡，下回祖母帶來也好與你做做伴。”

沈芙生的再好，卻到底與不親。這樣的人就算是養了也是白眼狼，倒是不如趁此機會，帶幾個年輕貌的子宮。

倘若是被萬歲爺看中了呢……

沈老太太的算盤打的啪啪作響，沈芙在一旁聽著，早就已經忍無可忍。

‘咚’的一聲用力放下手中的茶盞：“祖母莫非是想要塞人進來，讓我將人送到萬歲爺床榻上，給萬歲爺暖床不？”

“我這……”沈老太太急的剛要辯解，門口卻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簫煜在門口聽的一知半解，掀開簾子，踏著步子大步走了進來。

“誰要給朕暖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