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苓正巧推門進來,屋人紛紛朝看過去,這裡面有一道視線最為灼熱,燙得幾乎失了分寸了禮儀。
“爹,娘。”月苓低眉順眼,側便是那朝思暮想之人,餘所及之都是他的影,揮之不去。
沈氏笑著介紹:“陸公子,這位是小月苓,你們想必是見過的?”
陸修涼站起,向揖手,低聲道:“傅姑娘。”
聲音低沉有磁,悉得讓人想哭。
月苓側面向他,面頰微紅,沖他福,“將軍,又見面了。”
沈氏喜笑開,看著二人站在一起的影,越看越覺得般配,簡直是天作之合!
月苓轉在傅逸朗邊坐下,對面那人還專注地看著,二人視線相撞,不自覺地對視片刻,眾目睽睽,實在覺得臉熱,率先移開了目。
傅逸朗輕咳一聲,陸修涼這才收回了視線。
他轉頭看向沈氏,徐徐道:“在下今年二十有二,尚未婚配,家中只我一人。”
沈氏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在回答剛剛的問題,笑道:“這孩子還真實誠,我問你便答了。”
傅崇慨道:“現下邊境再無戰事,往後在京中的日子也會好過許多。”
當年陸家那場大火來得蹊蹺,可這案子偏偏沒了後續。幸虧陸修涼在陸家份低微,沒人注意到他,加之這些年有傅崇和霍家刻意瞞他的世,倒也沒什麼仇家盯上他。
月苓癡癡地看著對面人的側臉,突然他偏頭看了過來,不設防地撞進了他漆黑幽深的眸子,像是在漩渦中一般,讓人不住地沉淪。
傅逸朗悄悄把頭靠近月苓,低聲音調侃:“你是生怕人家看不出來你喜歡他嗎?”
月苓正呆著那人出神,耳邊一陣溫熱,猛地回神看向大哥,一副嚇到的樣子,又飛快轉頭看向陸修涼,不出意外地看到那人黑了臉。
暗道聲果然,不著痕跡地往邊上挪了挪,遠離了親生大哥。
陸修涼對的占有很強,甚至有些病態。他一向不喜歡和除他以外的人太過親近,外人都很難看出他的喜怒變化,但卻總能到細微的差別。
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個問題。
上一世陸修涼為了獨占,甚至沒有手傅家的事,他任由姚家構陷父親,污衊太子。他眼睜睜看著傅家落敗,太子失勢。由此可見,陸修涼並未真的把他們放在心上。
月苓心中湧現出一個可怕又大膽的猜想,恐怕這皇位之上坐著誰他都是無所謂的。
他救太子,效忠皇上,也許只是為了把權勢握在手裡,只是為了給一個庇護之所。
上一世朝中的形勢變幻莫測,朝堂盪不安,但這些都沒有妨礙到的生活。
他為了,怕是什麼壞事都願意做的。
月苓低眉斂目,安靜地想著,若是當年他肯阻止那一切,姚家必定會因為忌憚他而收斂。他若是願意,讓姚家徹底倒臺也不是沒可能的。
“你昨日才回京,可去看過霍老將軍了?”
“尚未,老師陪師母去城郊的寶佛寺上香,今日不在府中。”
沈氏聽聞燒香拜佛,突然想起來一樁事,“寶佛寺的高僧很靈的,苓兒出生時算出今年有一場劫難,結果還真的應驗了。”
陸修涼眸暗了下去,藏在袖口中的拳頭緩緩。
“苓兒,後日是吉日,你替娘去寶佛寺上香還願,就當是謝佛祖保佑你安然度過劫難吧。”
陸修涼不聲地看向。
“是。”月苓垂著眼,睫微微著。
陸修涼沒有在傅家久留,月苓被來以後,除了最開始的那句問候,再沒有和他說話的機會。
傅崇將陸修涼送至府門外,屏退了眾人,認真道:“現在的刑部侍郎虞宋是我的二婿,若是你想重查陸府當年之事,我可以讓他助你一臂之力。”
陸修涼向他施了一禮,沉聲道:“多謝伯父費心,當年之事我已查出了些頭緒,不用您再為我多跑一趟。”
傅崇心下大為詫異,不由得仔細打量他,真是後生可畏啊。
“好。若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可以來府上找我。”傅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想起了什麼,手不自在地了鼻子,輕咳一聲,“你如今也不小了,在西南耽誤了這麼多年,家中無人照顧可不行,現在回來了,是時候該好好考慮終生大事了。”
陸修涼聞言,眼中緒漸漸變得複雜,他言又止,最終只順從地點了點頭。
第19章
流月臂挎一個小竹籃走進膳房,竹籃裡面鋪滿了一早採集的玫瑰花。
“姑娘又想吃玫瑰花餅了?”膳房中一位廚娘一邊扇著手中的扇,一邊問道。
“可不是,姑娘說好久沒吃了,正巧這幾日院中的玫瑰正多,便采了一些做吃的。”流月手腳麻利地理著食材。
那廚娘笑道:“姑娘為了這些東西可真是費了不功夫,咱們府上以前的玫瑰不是這一種,還是姑娘說,有的玫瑰不能食用,特意花匠換了現在這些可食用的來,咱們這些下人都只能跟在姑娘後頭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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