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一副“無法發表意見”的樣子，把目丟給陳遂。

陳遂沒說回，也沒說不回，就淡淡說：“了，先去吃飯。”

孟菱說：“我還有事，你們吃吧。”

“一起吃點唄。”阿卓說，“正好你也盡盡地主之誼嘛。”

“我們倆去吃吧，有事，讓去忙好了。”陳遂這麼說，說完便轉離開。

阿卓頓了頓，匆忙給孟菱說了句“拜”，然后追上陳遂的步伐。

孟菱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盡頭，隨后在路邊開了一輛共單車，騎往一家茶店。

鐘奇在門店靠墻的角落等。

孟菱進去之后，發現鐘奇已經點了兩杯楊枝甘，坐過去，鐘奇一笑：“老師，心里的石頭卸下來了嗎。”

孟菱問：“你怎麼跟你爸說的？”

鐘奇回想到兩小時之前，他拿著一段網上拷貝下來的家暴視頻，到鐘濤的辦公室找他。

他揚著手機，特別乖戾：“親的father，我有兩個條件。第一，回家之后給我媽磕頭認錯，并且寫保證書以后不能再打我媽。第二，你的人脈幫我救個朋友。”

離得遠，鐘濤并不能辨別那視頻里的人是否為自己。而他本就有過家暴行為，心里難免有鬼，不自覺就心虛了，也就無暇再辨別。

一開始他還試圖和鐘奇商量：“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要是我的烏紗帽丟了，你還有好日子過嗎？你能穿得起一千塊的球鞋，用上一萬塊錢的手機？”

可惜鐘奇油鹽不進。

鐘濤暴怒，一把奪過他的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鐘奇不怒反笑：“反正我有備份。”

一句話說得特別暢意，有著報復的快。

鐘濤思考了一會兒，咬牙說：“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白眼狼！”

話雖如此，卻是低頭的信號。

鐘奇知道，事了。

思緒戛然而止，鐘奇看向孟菱，長話短說：“反正，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

孟菱聽罷不再多問。

端起眼前的飲品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之后，對鐘奇說了幾句掏心窩子話：“鐘奇，雖然我只教過你兩節課，但好歹也算你的半個老師。我能覺你不是一個壞孩子，我希你能夠快樂一點，不要把自己變一個凝視深淵的人。”

鐘奇聽罷一笑：“算了吧，你和我非親非故，和我說這個干嘛，再說了，要不是因為我你也摻和不了這種事，而且我幫你是因為你上次……”他眼神閃躲了一下，似乎難以啟齒，“在我爸打我媽時你站出來制止了。”

鐘奇明顯緒起伏大了很多：“你不知道，上次你敲門，我爸害怕我向你求救，把我打暈了，我真恨他，我恨不得他點懲罰……”

原來是這樣。

孟菱輕輕喟嘆：“好，今天我說得話希你聽得進去，我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我只是覺得這些話我應該給你說。”

“為什麼？”鐘奇問。

十五歲的孩子，到底還是不理解這突如其來的善意。

加上他們以前每次見面，他都在刻意展現叛逆，故意不上課，故意和母親爭吵。

“你在可憐我嗎？”鐘奇只想得到這一個原因。

孟菱搖頭：“不是。”

眼眸中蘊含著和的力量，像湖水一樣：“我只是看到你就想到另一個認識的年。”

“他和父母關系很差，被至親傷害過，然后讓自己為了一個很……”

孟菱腦海中閃過尖銳二字，可又覺得不切，默了默用一個更合適的詞代替：“為了一個很孤獨的人。”

這種孤獨不是把自己封閉起來，而是在熱鬧深言笑晏晏，可一眼過去，這個人是灰的。

就像電影的一幀，所有人都是彩，唯有這個人是黑白調。

也像一出《楚門的世界》，他讓自己的生活為了一出戲，著一只只眼睛，就像向一個個鏡頭，永遠假笑，永不NG。

他的孤獨就像白鶴林詩里所寫，從年起便獨自一人，照顧著歷代的星辰。

“那個人是誰？”鐘奇問。

孟菱想了想說：“一位老朋友。”

鐘奇沉默了幾秒，又換上孩子氣般的微笑：“哦？是男朋友嗎？”

孟菱眼神閃躲了一下：“我要走了，還有事。”

鐘奇沒再說什麼，任由孟菱離開。

同一時間，陳遂和阿卓找了個餐廳，要了包間，隨便點了些當地特菜就開始吃飯。

李涼打電話過來：“，什麼況，我叔說有個姓鐘的把事辦完了。”

阿卓開了免提，這些話陳遂聽得清清楚楚。

他夾菜的手一頓，問：“姓鐘？”

“嗯，貌似是一個姓鐘的副長。”

陳遂腦子里迅速閃過一個名字——鐘奇。

昨天之所以能夠趕到孟菱爺爺的小攤上，就是因為鐘奇跑到旅館大喊“孟菱，孟菱……”，向他通風報信。

就是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是鐘奇主幫的他，還是孟菱出言相求。

陳遂腦子飛速旋轉：“阿涼，幫我查一下姓鐘的這個人的資料，還有孫程寬，也幫我查一下。”

“查到之后呢？”

“先查再說。”

陳遂很沉，有的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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