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夜深人靜。
吃過晚飯后喻研就和邵慕言在客廳各自工作。
邵慕言把書桌讓給了,自己在餐桌上鋪了一層桌布,整理著學生上來的論文。
空氣安靜流淌,只有敲擊鍵盤的輕微聲響。
手機在旁邊震的時候,喻研瞥了一眼,方才面無表寫論文的臉頓時舒展開,扭對邵慕言道:“言叔叔,我爺爺的視頻電話。”
邵慕言立馬起走了過來,喻研摁下接聽,兩位白發長者出現在鏡頭里。
喻研舉著手機,笑著跟老人打招呼:“爺爺,。”
邵慕言微微俯,靠在旁,也笑:“老師,師母。這麼晚了怎麼還沒休息?”
他聲音自然又絡,這些年哪怕喻院士夫婦二人退休了,邵慕言也保持著每周一個問候電話,每月去梅蘇里探的頻次。
風雨無阻,從不間斷。
這一點,他做的比喻院士幾個親兒子都好。
對此喻研的父親和大伯小叔都毫無異議,邵慕言替他們盡孝,他們只有激。
“我一猜你們就還沒睡。”喻院士從前也是不茍言笑的嚴肅派代表,人老了卻慈祥起來,和年輕人說話也沒有毫距離。
閑聊幾句,得知喻研在寫論文,聊到專業方面老爺子添了幾分嚴肅,教導孫。
“你現在和小言住在一起,守著這麼個行走的書庫和文獻庫,別輕易放過,有什麼不懂的、拿不住的,就問。”
又點徒弟,“他要是敢藏私,我收拾他。”
知道老師是故意這麼說,邵慕言還是笑著表示:“老師,我不藏,您放心。”
“放心吧爺爺。”
喻研一本正經地表示:“我會抱言叔叔大的!”
邵慕言垂眸看著喻研瑩白致的臉,捕捉到眼角下方那顆幾乎藏在睫下的小痣,眼窩里盛著溫笑意,如水一般的月。
—
喻研已經正式開始任教了,學院給安排了兩節專業方面的選修課。
又安排帶幾個博士生。
喻研今年不過二十八歲,在能人輩出的上州大學教師班子隊伍里依舊算是很年輕的一位。
只是在科研圈,一向是誰牛誰橫,的資歷和專業度都擺在那,誰也不敢小瞧了。
“喻副教授”的名聲也很快在上州大學的校園里響。
這幾日喻研還是會不間斷地收到一些電話和offer,來自國外的各大科技公司,提出的薪資和待遇都很厚。
喻研皆婉拒了。
的科研之路規劃得很明白,這次回國的中心任務也很明確,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現在肩上扛著責任,自是輕松不了。
臨近下班時間,喻研還在專心致志搞著明天上課要用的課件,同辦公室的黃教授剛上完課,帶著兒子走進來。
“還沒下班啊?”黃教授笑著讓兒子阿姨,小孩機靈得很,不阿姨姐姐。
黃教授和喻研都笑起來。
喻研問他幾歲了,小孩說六歲,喻研點點頭:“和我兒子一樣大。”
黃教授嘆道:“咱倆都屬于英年早婚,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就生孩子了。”
喻研心道:誰說不是呢。
“現在小孩長得太快了,我幾個月前剛給他買的服,這又了一大塊,九分都變七分了。”黃教授說要帶兒子去買服。
喻研心念一,瞧著孩子的高和向初差不多,便問了句商場的名字。
下班后喻研直接去了商場,在兒服裝區逛著,接到邵慕言電話時正給向初挑了一迷彩服的運套裝,向初從小就喜歡偏綠的服。
“那個商場我知道,我過去一趟,冰箱得補充食材了。”
喻研笑著說了聲好,兩個人都會做飯,這兩天暗暗比拼廚藝,把家里能做的東西都做了。
“那你到了和我說一聲。”
喻研付了款,拎著打包好的服轉,就撞上和向初手拉手走進來的甘曉星。
甘曉星微笑:“喻研,好巧,你也來買服?”
喻研看著向初,點了點頭。
向初也看了一眼,只是眼睛里沒什麼溫度,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小初長得快,我上個月給他買的服這個月穿著就小了,他爸爸工作忙顧不上這些小事,這任務就落到我頭上了。”
甘曉星像是跟喻研解釋了一番,又親昵地向初的頭,“去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
向初“嗯”了一聲,越過喻研便隨導購去選服。
喻研目追隨著兒子,著手中的服袋子,站在原地一不,忽然不知該說什麼。
想說:媽媽剛給你買了服,你試試看喜不喜歡?
攥了攥手,鼓足勇氣,喻研開口,“小……”
“小初,你看看這套呢。”
甘曉星高喊一嗓子,直接蓋住了喻研的聲音,拿起一套迷彩的運服在向初上比量了一下,“這套不錯的,試試?”
向初點點頭,被導購帶去試間。
喻研心像是被人猛地攥了一把,目涼涼地看向甘曉星。
知道是故意的。
三年過去了,這個人的把戲,還是這麼惡心又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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