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電話的第一時間，向景恒就回了向公館。

出向氏科技大廈的時候還是被圍攻了一番，紛紛詢問著他怎麼看待曉星研究室的丑聞。

他能怎麼看？

回程的路上，向景恒臉沉得能滴水，司機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到了家，甘太還沒有走，跟向太哭哭啼啼地訴說著甘曉星是被冤枉的，祥林嫂似的一遍又一遍，向太強忍著不耐煩敷衍著。

向景恒一回來，向太和甘太都像是看到了救星，目紛紛朝他看過去。

“景恒……”

向景恒誰也沒理會，只冷冷問傭人：“小爺呢？”

“在書房。”

向景恒直接上二樓，書房的門被大力推開，“砰”的一聲響把向初嚇了一跳。

“爸爸？”

向景恒把向初拎到跟前，讓他站好，滿臉嚴肅地問：“小初，爸爸問你話，你得一五一十回答我，不許撒謊。”

向初心一咯噔，莫名其妙有些慌。

爸爸雖然平時比較嚴肅，但在他面前一向是寬和大過嚴厲的，突然出這樣的表，向初不免張，點了點頭。

向景恒怕嚇著兒子，微緩了口氣，可心里到底憋著火，臉緩和不下來。

“我問你，”向景恒聲音低沉，“前幾天你和媽媽住在一起，除了我安排給你的任務，你還做了什麼？”

向初沒懂，面疑。

“做什麼？沒，沒做什麼啊。”

向景恒盯著兒子，向初目澄澈，坦坦，并不結。

他索問得更直白些，“你干媽，甘曉星，沒有代給你別的任務？”

“……”

提到干媽，向初忽然想起那日干媽帶他從學校溜出去玩了半天，這事是他和干媽之間的，拉過鉤的，誰都沒有告訴。

他遲疑幾秒，搖了搖頭。

向景恒卻準地捕捉到兒子有事瞞著他，眼睛一瞇，猛地攥了下向初的胳膊。

“啊……”向初痛哼一聲，“爸爸，疼。”

向景恒臉比方才更沉，“向初，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向初一僵，小孩都怕被父母直呼大名，通常這種時候都是犯了錯的時候。

他確實有事瞞著爸爸，聞言就更張了。

小抿起。

向景恒一看他這個樣子，愈發肯定有事發生，眼睛危險地瞇了瞇，“還不說？是想去小黑屋嗎？”

聽到小黑屋，向初驀地抬頭，小臉一下子就白了。

“不，不去小黑屋。”

他拼命搖頭。

只有犯了大錯，才會被關進小黑屋，他一直知道小黑屋的存在，但到現在還沒有被關進去過。

向景恒耐心漸漸失去，沉聲：“說。”

“我……”向初支吾道：“我答應過干媽，不說出去。”

向景恒聽到這句話，氣得眼前又是一黑，“真的是你干的？”

向初愣了愣，“什麼？”

他干了什麼？

向景恒“啪”的一拍茶幾，巨大的聲響嚇得向初一哆嗦，對上爸爸黑沉的臉，更是驚得心都了。

被拎進小黑屋的時候，向初慌得不行，抱著向景恒求饒，“爸爸，我錯了，別關我……”

“你是錯了！”

向景恒冷著臉訓斥道：“這種不要臉的事你都干得出來，向初，你太讓我失了！”

向初第一次這樣的重話，拼命搖著頭，嚇得直哭，“我再也不逃課出去玩了，爸爸，饒了我吧，我不敢了！”

向景恒沉著臉瞧著兒子，“你干媽帶你逃課出去玩？”

向初哭噎著點頭。

“還帶你干嘛了？”

向初比同齡的小朋友早些，但再怎麼早也終究是個孩子，做錯事還是害怕的，被爸爸這樣嚴厲呵斥，哪還敢瞞？

他噎著把甘曉星那天帶他做的事都代了一通，“干媽去學校給我請假，帶我去……去游樂場玩，玩了……抓娃娃機，還有卡丁車……”

細數了一通玩樂的項目，向景恒不打斷他，等著兒子說完。

向初停下，他便繼續問：“還有呢？”

“嗯？”向初嗚咽著抬頭。

向景恒沉沉著他，“有沒有給你一個小猴子的玩？”

向初一愣，點了點頭，“有。”

向景恒只覺得心臟都在風，總算是把這個問了出來，他一瞇眼睛，“甘曉星讓你做什麼？”

此刻向初還沒有聽出爸爸提起干媽大名的時候語氣比平時要沉更要冷，他沉浸在爸爸生氣的害怕中，心臟都快跳停了。

“干媽讓我把那個禮送給……。”

向景恒問：“是誰？”

向初囁嚅著，頗有些不不愿，“我，媽媽。”

不知道多久沒從兒子里聽到“媽媽”這兩個字，這一刻向景恒突然發現自己對向初的教育出現了很大的紕。

他讓向初和甘曉星走的過于近了，以至于甘曉星擺不清自己的位置，向初也混淆了干媽和媽媽的區別。

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有他的一部分責任在里面。

“那甘曉星有沒有告訴你，那個‘禮’是什麼東西，干什麼用的？”

“嗯？”

向初嗓音帶著濃重的哭腔，小臉又變得疑起來，“禮……就是粘在電腦上的。干媽說，那是他們研究室研制出來的小東西，可以吸在電腦上。讓我，趁媽媽不注意，吸在我……媽媽的電腦上，不讓我跟媽媽說是送的。因為媽媽不喜歡，不會要的東西。”

聽完這些，向景恒已然完全明白了。

同時臉徹底沉下來。

這份沉不是對兒子的，而是沖甘曉星去的。

甘曉星是利用了向初，哄騙著他把小猴子形狀的竊聽安裝在了喻研的筆記本電腦上，神不知鬼不覺地盜取了里面的機文件。

究竟盜取了多，尚未可知。

甘曉星明的點在于，沒有用自己的名字去發表論文，而是將論文給了穆志偉。

這樣哪怕東窗事發，喻研要追究責任，也追不到的上。

要麼喻研吞下這個啞虧，論文果被人盜取毀于一旦，要麼穆志偉聲名狼藉，總之這一切牽連不到的上，可以明哲保。

好沉的心思啊。

向景恒知道甘曉星心眼多，可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的這份心眼會用到他和向初上。

連小孩子，都要利用，都不肯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