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恒把合作方案發給喻研后，就一直等著回信。

他已經開出了最有誠意的條件，也相信喻研看到后肯定會頗為，明白他的不易。

喻研一向口是心非，哪怕上說著不可能跟他合作，但人嘛，都是心的，他拿出誠意，再哄一哄求一求，希還是很大的。

尤其是華想科技的總裁華之道忽然被曝取向，惹上花邊新聞，簡直天助他也。

只是，郵件發出去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丁點回應。

漸漸的，向景恒有些坐不住了。

他反復查看郵件會不會有什麼問題，都沒有，又反復確認方案，也沒問題。

那是哪里出了差錯？

難道這個郵箱喻研早就不用了？

向景恒向來是講究效率之人，但凡喻研肯理他，他都不會選擇發郵件這樣慢吞吞的方式，早就一個電話打過去了。

可是現在喻研完全屏蔽他，對待他和對待一個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不，連陌生人都不如。

向景恒沒忍住給喻研發了個信息過去：“郵件收到了嗎？”

“如果收到，請查看方案，然后回復我一下；如果未收到，告知我你新郵箱，我再發一遍。”

口吻似乎過于生，向景恒想了想，又補充兩個字：“謝謝。”

“……”真是卑微啊。

向景恒深深替自己哀嘆，曾經他也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一家之主，怎麼就混到了這個份上？

更悲哀的是，他都已經把姿態放得這麼低了，喻研還是不回他。

向景恒心無比煩躁。

晚上回到住，只有保姆，不見兒子。

“小初呢？”

保姆英姐道：“小爺被甘小姐接走了呀。”

“什麼？”

向景恒眉心微蹙，他這幾日忙于工作，好幾天沒回家了，一直讓保姆照顧，司機和保鏢負責接送孩子，不知道甘曉星把向初接走了。

“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英姐見他臉不善，忙解釋道：“甘小姐說跟您說好了，您這幾天工作忙，幫忙帶孩子。”

向景恒臉又是一沉，甘曉星現在撒謊越來越沒個顧忌。

不知道又想利用向初做什麼。

向景恒給甘曉星打電話，甘曉星接起電話說了兩句，聲音夾得人頭皮發麻。

不知道在做什麼，向景恒聽到不停有人在說話，什麼“評論”什麼“彈幕”，他懶得管那些，沉聲道：“你讓小初接電話。”

“好噠。”甘曉星聲音嗲得很，“小初，是爸爸。”

向初：“爸爸。”

聽到兒子的聲音，確保他是安全狀態，向景恒心下稍安，問：“你干媽在做什麼？”

向初：“干媽在直播。”

向景恒額角跳了跳，“直播？”

“對。”向初道：“干媽可厲害了，在和博士叔叔們教一些學生怎麼寫論文，還幫他們解決科研工作中遇到的難題呢。”

他興致。

向景恒一頓，“那你在那干嘛？”

“我在旁邊聽啊。”

向初：“有時候干媽錄一些視頻，我就幫一起，說一些臺詞或者拍幾張照片什麼的，可有意思了。”

“……”

喻研是在程韻那得知甘曉星做起了網紅，開通了一個親子賬號，帶著向初一起出鏡。

有時候還直播教學，帶學生寫論文，搞得如火如荼。

甘曉星本來就有名人效應，這幾天又是新聞熱點人，賬號一開通一大波流量朝涌了過去，第一條視頻就了。

甘曉星走的是科學家的人設，在視頻中曬出自己的獨棟別墅和私人泳池，拍攝了自己工作、健、看書、游泳的畫面。

漂亮的臉蛋，傲人的材，充滿致和松弛的生活，滿足了網友對于富家千金的一切幻想，而向初和甘曉星一起彈鋼琴的幾秒鐘更是吸睛無數。

向初親昵地著甘曉星“干媽”，有時候把干字都省去，直接稱呼“媽咪”，兩個人在瑜伽墊上翻滾、打鬧，宛如親母子。

而封面圖上，甘曉星抱著向初親得他小臉變形的一幕，如同一把利刃準刺穿了喻研的神經，直接讓夢回三年前。

——在向景恒手機上看到的那張“一家三口”親照。

甘曉星用實際行告訴喻研，哪怕退出科研圈，也照樣能以強勢之姿侵的生活。

向景恒也好，向初也好，都是的。

能從喻研手中搶走一次，就能搶走無數次，向家父子這輩子都逃不出的手掌心。

連續幾天，隨著甘曉星在網絡上一炮而紅，喻研走到哪都會聽到的名字。

已經盡可能的不上網，卻還是會在各種角落聽到別人手機里傳來向初的那聲“媽咪”，以及甘曉星直播時嗲聲嗲氣和向景恒通話的聲音。

人人羨慕甘曉星出生在羅馬，羨慕與向總青梅竹馬的唯。

甚至羨慕無痛生子，哪怕兒子不是親生，也照樣和那麼親。

那麼喻研呢？

喻研了個笑話。

向景恒和向初這對父子，讓喻研在無數網友心目中變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

向景恒找喻研找瘋了。

喻研消失了。

忽然人間蒸發一樣，無論他怎麼找都找不到。

向景恒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不僅因為喻研始終沒給他回郵件，還因為……向景恒鬧到邵慕言面前時，邵慕言給他看了那張收款記錄，向景恒才知道華之道的新聞是甘曉星搞出來的。

用的，還是他給的那張銀行卡。

那種被雷劈的覺，又回來了。

在喻研心里，他了什麼人呢？

為了商業競爭，不惜用曝對手私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不是我做的。”向景恒對邵慕言說。

邵慕言眸底一片寒涼，“重要嗎？是你做的，還是甘曉星做的，有什麼區別？在外界眼里，你、甘曉星，向初，你們是一家人。”

“我和甘曉星沒有關系。”向景恒堅持道：“我、喻研、向初，我們才是一家人！”

“向景恒，別再自欺欺人了。”

邵慕言冷眸看著他，“你口口聲聲說要挽回喻研，可做的全是傷害的事。你要真是心疼，不會任由甘曉星在網絡上帶著向初如此撒歡，和你大秀恩。”

“你有站在喻研的角度為想過，聽著自己的兒子管陷害的人媽媽，被網友群嘲，會是什麼嗎？”

“我……”向景恒語塞，“網絡上的東西，何必在意。”

邵慕言眉峰一凜，直接給了他一拳。

向景恒被打得一個趔趄，待要還手，邵慕言涼涼道：“不過挨了一拳，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