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景恒帶著向初在村子里轉了好幾圈,尋找著喻家二老的住。
“爸爸,你不知道太公和太婆住在哪嗎?”向初問。
向景恒答不出來,因為他確實從沒來過。
他和喻研結婚的時候喻老爺子已經退了,所以向景恒一直覺得他做科技公司沒怎麼沾喻家的。
直到他和喻研離婚后,在科研圈壁,才知道那幾年的順風順水,有多人是看在他是喻院士孫婿的面子上給他的機會。
他以為喻家沒給他提供什麼便利,殊不知他和喻研的婚姻就是最大的便利。
只是那時候的他年輕狂,什麼都沒放在眼里,該守護的家庭沒有守護,該籠絡的關系也沒有去籠絡。
向景恒記得婚喻研提出過想帶著向初來梅蘇里看看二老,被他以工作繁忙為由推拒了。
后來喻研就再也沒跟他提過,都是自己來的梅蘇里。
喻研就是那個子,不擅長磨人,也不喜歡麻煩別人,很多事只提一次,如果對方拒絕,就不會再問第二次。
離婚的時候也是這樣。
只給了他一次機會,當他沒有抓住時,就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對自己狠,對別人也狠。
向景恒實在找不到什麼標志的建筑,跟村民打聽了一番,在聽不懂的咿咿呀呀的方言中努力進行著中譯中,最后總算是找到了。
之所以能夠確定是這里,還是因為看到了門口的保鏢和立在中間如同門神一樣的喻老爺子。
“就是這里嗎?”
看著毫不顯眼的土房子,不止向景恒驚訝,向初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干媽也是科學家,他一直以為科學家都賊有錢,能住很大的房子,可是怎麼喻研也好,太公太婆也好,都住的這麼破?
他們不是比干媽的科研就更厲害嗎?
向初有點不想下去了。
這里都是土路,剛才下去的時候他的鞋子上就沾了泥,現在還在呢。
臟死了。
有潔癖的小爺表示完全不了!
“小初,一會兒好好表現。”
向景恒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對兒子囑咐,“甜點,多哄哄你太公太婆,知道嗎?”
向初撇撇,“哦。”
向景恒帶著向初,拎著禮品朝喻老爺子走了過去,冷峻的臉上還特意掛了一笑,“爺爺……”
喻老爺子朝他扯了扯角,而后掄起后的搟面杖就朝向景恒打了過去。
向初:“!”
保鏢們面無表地看著,卻也隨時待命,如果向景恒敢還手,他們自然會一哄而上。
把人打得頭破流也沒事,反正山上有大夫,可以及時送醫。
“混賬東西!”
喻老爺子年輕那會兒就是個暴脾氣,沒和人打架,向景恒就算真跟他還手他也不怕,能打幾下打幾下,打不過的還有阿言和保鏢們。
實在不行就把蘇門弟子也喊下來幫忙,就不信打不廢這個狗東西!
“你把小研欺負什麼樣了,居然還敢來?你想挨揍,老子全你!”老爺子邊打邊罵。
向景恒挨了好幾子,卻也不躲,就那麼直地站著。
他確實是討打來的,知道來到這喻家二老不會給他什麼好臉,卻也沒想到老爺子脾氣這麼暴,上來就打,丁點面子都不給。
搟面杖也的人生疼,畢竟是實木子。
向景恒手里的禮品拎不住了,掉在地上,脊背也疼得有些佝僂。
自找的。
他咬牙,暗暗想。
這幾子雖然疼,卻也打消了他心中很多負疚。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和喻研的關系理得一直很糟糕,他其實知道自己對喻研造了傷害,也知道既然已經離婚了,就應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不應該再過多糾纏。
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放不下!
他還是想見,見不到喻研的時候就是會想,看到和邵慕言站在一起的時候心里就是不得勁,會吃醋,會嫉妒。
難道這不是嗎?
那什麼是?
喻老爺子也沒想到向景恒竟然一不,就這麼站在這讓他。
原本也只是想打幾子出出氣,并沒有真想打傷他,真要是打傷了,還得送到蘇門,浪費蘇家的藥。
喻老爺子剛要收手,一個小獵豹忽然沖了出來,猛地推了喻老爺子一把。
“你干什麼打我爸爸!”
保鏢們防著向景恒卻沒防著向初,這小孩突然躥出來誰都沒想到,即便保鏢及時上前扶住了喻老爺子,沒讓他摔一大跟頭,卻還是華麗麗地閃了腰。
門從里面打開,喻研就對上向景恒漲紅的臉,和向初通紅的眼睛。
向初擋在向景恒面前,又開啟了防模式。
就好像他們都是欺負他爸爸的壞人,他們都該死!
每當看到向初這副嗜又偏執的樣子,喻研就發自心的齒寒,覺得這個兒子特別陌生。
孩子是生的,可他上似乎并沒有一點喻家人的樣子,反倒實打實是向家人的樣子,隨了向家的。
“爺爺,您怎麼樣?”
喻研過去扶住喻老爺子,喻老爺子扶著腰,已是疼得滿頭大汗,“沒事,腰閃了下。”
邵慕言將老爺子背到背上,對保鏢吩咐道:“快上山一趟,請蘇大夫來看看。”
“是!”
保鏢應了一聲,趕忙飛奔上山。
邵慕言、喻研和保鏢們一起扶著老爺子進屋,向初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邵昀,像是后知后覺地回過神來,臉一變。
他是不是……又闖禍了?
老太太看向門口的父子二人,神清冷:“你們是來干嘛的?”
“,”向景恒推開向初,往前走了一步,疼得皺了皺眉,“我們,是來看您二位的。”
他將地上的禮品一一撿起,沖老太太蒼白地笑了笑。
老太太瞄一眼地上的搟面杖,在心里嘆一口氣,走過去撿了起來,淡淡撂下句:“你們也進來吧。”
蘇睿帶著小徒弟,背著醫藥箱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有些局促不安的向家父子。
看了向初幾眼,蘇睿問:“這就是喻研在向家的那個孩子?”
老太太“嗯”一聲,“對。”
“哦。”
蘇睿眼神淡淡掃回來,又落到邵昀布滿焦急的臉上,這才舒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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