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初依然不肯跟梅楠回去。
喻研有些事想問問梅楠,便說要出去一趟,邵慕言不放心,“我陪你。”
梅楠的寶馬車在科研家屬院的門口等著,遠遠看到喻研和邵慕言并肩走出來,并沒有帶向初,挑了挑眉。
關上車燈,從車上下來,隔空跟喻研和邵慕言揮了揮手。
這麼冷的天,就穿了一棕的棉絨長,著小細,深褐的長卷發隨風輕揚,每一頭發都出致。
喻研忽然都有些不敢認,眼前的梅楠,和幾個月之前的又不一樣了。
如果說先前的梅楠還有些怯懦,眼神間總有些躲閃,現在的自信又從容,艷不可方。
走近了喻研才發現,梅楠應該是做了醫,五和以前都有了些許變化。
一直在變,發瘋似的向上長。
但是背后,又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呢?
無人知曉。
“喻研,邵教授。”
梅楠展一笑,“怎麼,向初不肯出來?”
喻研很直接地說:“你那話說得嚇人,他怎麼敢跟你走。”
梅楠笑容淺了淺,卻還是有些無所謂地眨眨眼。
“外頭冷,你穿上服,我和你聊聊。”
喻研對梅楠說著,又朝邵慕言看了一眼,“言叔叔,你去保安室等我一會兒吧,里面暖和。”
“沒事,我就在這轉轉。”
邵慕言退后了幾步,給們騰出空間,卻也只退到不遠的位置,如果喻研有什麼狀況,他也能第一時間上前保護。
不知為何,他看著梅楠脊背總有些生寒,比看到甘曉星還要不適。
磁場這種東西,有時候真說不好。
梅楠披上呢子外,和喻研在一個背風的位置說著話。
都是聰明人,打開天窗說亮話,喻研直接說:“向景恒做的孽,你不該這個手。”
梅楠在電話里對向初說那話,向初和邵昀可能聽不出來,但喻研、邵慕言和邵敏都聽出來了,甘曉星肚子里那個孩子,八是梅楠理的。
這當真是作孽!
梅楠對此并不否認,只淡淡道:“不,這都是甘曉星做的孽,怪不得別人。”
喻研驀地抬眸。
發現梅楠是真的,全力維護向景恒,并愿意幫他理一些問題和麻煩。
梅楠走后,喻研和邵慕言著車子離去的影,瞇了瞇眸。
“我到今天才發現,梅楠對向景恒是認真的。”
邵慕言扭頭看著。
喻研一臉沉思,“梅楠才是真正向景恒的人,能做的這些,我都做不到。”
邵慕言聞言,卻輕輕攬過的肩膀,“你覺得這是真正的嗎?”
喻研看向他。
“或許是真,但絕不是健康正向的。”
邵慕言看著喻研若有所思,輕輕一笑:“放心,我不需要你像這樣我。”
“……”喻研臉唰的一紅。
輕瞪一眼邵慕言,把話題拋回去,“那你會這樣我嗎?”
邵慕言倒是很認真地想了想,很直男地回答:“我的價值觀可能不允許。”
話鋒又倏然一轉:“不過不好說,我腦。你做什麼我都覺得是對的,那怎麼辦。”
只能是殺人,他幫著收尸了。
喻研功被他逗笑,笑了幾聲問:“你腦啊?”
“嗯。”邵慕言也跟著笑:“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
喻研又問:“除了我,你還過誰啊?”
“那沒有。”邵慕言答得那一個快,關鍵是回答的時候都是一臉嚴肅正經,“我三十五年的貧瘠人生,只過喻研一人。”
心湖像落一塊巨石,掀起波濤駭浪。
喻研心滿得厲害,難怪人都聽甜言語,不過有些話,還得看誰說。
不得不承認,喜歡這種踏實又滿足的覺。
—
向初嚇得做了一晚上噩夢。
“啊——”的一聲大,冷汗直從腦門往下流淌,被夢魘住了。
喻研聽到這聲凄厲的尖,幾乎是瞬間睜開了眼睛,從床上一躍而起,披頭散發沖進了隔壁房間,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
邵慕言隨其后,從樓下三步并作兩步沖上樓。
進房間的時候,向初正在哭,邵昀抱著哄他——邵昀是第一時間被向初給驚醒的。
一看到喻研,向初聲喊了聲“媽”,被喻研一把抱住了。
喻研抱住向初的時候,手下意識了下他的脊背,全是汗,也在不停地抖著,泣不聲。
邵慕言從柜子里取了兩件外套,給喻研和向初一人披上一件,又從隔壁把拖鞋給喻研拿來,讓穿上。
“用不用去醫院?”邵慕言手了向初的額頭,倒是不燙,被汗洇得冰涼。
沒等喻研說話,向初就搖搖頭:“不去,不要去……”
喻研手在他脊背上了,抱著他在房間里來回走著,有節奏地律著,就像小時候他生病時抱著他那樣。
晃一晃,病消散。
,嚇不著。
向初趴在喻研的肩膀上,到這份久違的母,眼淚早已決堤。
他竟然全都想起來了。
想起來以前他生病的時候,媽媽是怎麼抱著他去醫院,又是如何徹夜難眠不辭辛苦地哄他……
他最難的時候,不在,姑姑不在,爺爺不在,爸爸也不在,干媽更不可能在他邊,他們都嫌麻煩,甚至怕他生病會傳染給他們。
只有媽媽從來沒有嫌棄過他,也從來沒有覺得他是個累贅。
可是,為什麼他竟會反過來嫌棄媽媽,還說過那麼多傷害媽媽的話呢?
“媽媽,對不起。”
向初悶聲悶氣地說,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都蹭在了喻研的肩膀上。
邵昀了幾張紙遞給邵慕言,邵慕言給向初了。
向初有些不好意思,又悶聲說了聲:“謝謝邵伯伯。”
他終于不再抖,也能正常說話了,喻研和邵慕言都松了一口氣,知道這是緩過來了。
緩過來就好了。
大個人了,抱太久怪累人的。
邵昀看出喻研的吃力,在向初屁上拍了拍,“下來吧,去洗把臉,都是汗。”
“哦。”向初從喻研的上下來。
邵昀帶向初去洗手間,向初乖乖洗了把臉,又對他哥道:“我還想洗個澡。”
“先別洗,容易冒。”
邵昀很有經驗地說:“等你汗全消了再說。”
喻研在屋里聽著邵昀的話,朝邵慕言看過去,邵慕言知道想問什麼,點頭,道:“以前昀昀也經常做噩夢,從夢中驚醒。”
驚醒,便是一腦門的汗。
“有時候反應過激,還容易胃痙攣,嘔吐。”
邵慕言補充一句,卻是一頓,和喻研對視了一眼。
他們不約而同想起了喻研剛回國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向景恒和向初后的過激反應,跟邵昀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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