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來，喻研和邵昀真的有很多相似之。

有可能是天選母子？

喻研在心里愉快地想。

向初被邵昀帶著回來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站在喻研面前輕輕了聲“媽媽”。

喻研手，將他攬進懷里，了他被水打的頭發。

邵慕言也了邵昀的頭，讓他鉆進被窩，“夜里涼，別冒了。”

兩米寬的床，四個人就這樣都上來了，躺著的窩著的，坐著的，瞧著倒像一家四口。

不一會兒向初也趴進了被窩里，小拳頭抵在下，訥訥地講述著他的心路歷程。

“我只是不想要弟弟妹妹而已，但從來沒有想過要讓爸爸把干媽肚子里的孩子……殺掉。”

他輕輕哽咽著，“其實，我已經接了這個事實。因為我知道，爸爸不會只是我一個人的爸爸。將來，他一定會娶別人當老婆，也會和別人生孩子。”

“我早晚會有別的弟弟妹妹，這不是我想不想就能管用的事。哥哥說得沒錯，大人的事我本就管不了，我只能管好我自己。”

向初手里拿著紙巾，了臉上的淚。

他不想再哭了。

他要像哥哥一樣，長男子漢，流流汗不流淚！

喻研聽著向初的話，心里難極了。

這才發現，原來向初從來都沒有過安全，害怕被拋棄，被忽視。

想，有必要跟向景恒聊聊這件事。

翌日周六。

邵昀帶著向初一起去輔導班，喻研約了向景恒，邵慕言則又去了一趟福利院。

各自有要忙的事。

向景恒接到喻研的電話時，都有些寵若驚。

他停了會議，讓梅楠帶著主管們接著開，他則在眾人的注目禮下接起了喻研的電話，生怕掛掉似的。

“喻研。”

極溫磁的嗓音，讓眾人都有些幻聽的覺。

剛才那一嗓子，是從向總里說出來的？

梅楠握著手中的鋼筆，沒人發覺筆帽都快被給扁了，也沒人察覺到眼底出的那邪之氣。

以為自己不在意。

可真到了這種時候，才發現不可能不在意。

畢竟一個人的心，也就那麼大點。

不過很快梅楠就恢復了正常，拍了拍手，將在場眾人的神思喚回來。

“向總有點急事要去理，咱們接著說……”

中午時分，向景恒外出了一趟。

看著靳凡把原本的飯局取消，梅楠端著咖啡靜靜在落地窗前佇立，這是今天第二次看到向景恒棄掉自己的原則了。

他那麼公私分明，又一向重信守諾的一個人，居然為了喻研，什麼也不顧了。

“我跟了向總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見他這樣。”

靳凡不知何時走到了梅楠邊，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惜對面是喻研。”

梅楠瞳眸微閃。

是喻研還是甘曉星，事實上對來說都一樣。

們不管在向景恒心里扎得多深，也不過都是他生命里的過客，如果爺是一艘船，那麼永遠都會是他的避風港。

只要做到，讓爺離不開，笑到最后就好了。

一向擅長忍和等待，不是嗎？

—

喻研將向景恒約在一家茶餐廳，卻不是廣式那種茶餐廳，而是中式的茶點鋪子。

訂了個包間，環境相對來說比較私。

“不知道多久，咱倆沒這麼約會過了。”

向景恒今天心看上去格外好，來之前還特意收拾了一下頭發，看上去神采奕奕。

喻研沒接他“約會”的茬，只拿起手機給邵慕言發了條語音過去。

“他到了，我們準備開吃了。”

向景恒掃了一眼手機屏幕，不僅看到了“言”字的備注，更看到了的置頂，臉一時間黑了又黑。

好心一下子跌到低！

就這麼親嗎？

他指骨攥了攥，等喻研放下手機，向景恒臉上已是云布，“管的夠嚴的，看你看的這麼。咱倆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過。”

喻研聽出他的冷嘲熱諷，只淡淡抬眸看他一眼。

“之間的報備，也是需要禮尚往來的。我們結婚的時候，你出門和甘曉星約會，跟我說過一次嗎？”

——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有什麼資格來要求？

向景恒皺了皺眉，他不想跟喻研翻舊賬，更不想提甘曉星。

喝了一口茶，緩了緩心中的郁氣。

“你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向景恒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喻研難得主約他一回，他不想這次又鬧得不歡而散。

喻研想了想，還是決定把目的先放在前面講。

“我今天約你，是想和你重新談一下有關向初養權的問題。”

向景恒倏然變。

“你要跟我搶兒子？”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喻研也從來沒和他提過。

喻研料想到他這個反應，所以才會先把丑話說在前面，“不是要和你搶，我是想和你探討一下，關于孩子的教育和長環境問題。”

向景恒沉著臉，對面如果坐著的不是喻研，他早就翻臉了。

只是他現在，舍不得翻臉。

“小初昨晚夢魘，半夜驚醒，因為知道了甘曉星流產的事。”

喻研一句話，讓向景恒臉上又變了幾個調。

把向初說的話都跟向景恒講了一遍，說到“我知道爸爸不可能只是我一個人的爸爸，他早晚會是別人的爸爸”的時候，向景恒鼻子一酸，垂下眼眸。

他知道，甘曉星懷孕一事，對向初也是個不小的傷害。

兒子是他帶大的，他知道向初心有多麼敏，多麼沒有安全。

向景恒抬眼，對喻研說：“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這件事從始至終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也是沒辦法。”

頓了頓，他眼中忽然閃過一道，試探著說：“如果你要和我共同養小初，可以。”

向景恒道：“除非，你和我復婚。”

喻研想也不想。

“你知道，那不可能。”

“那就沒什麼好聊的了。”向景恒攤了攤手，態度強，“我不可能是小初一個人的爸爸，難道你就會是他一個人的媽媽嗎？”

留下這句浸滿嘲諷的話，向景恒拿起車鑰匙就要走。

喻研卻靜靜地說了句：“向景恒，你真的想把向初養第二個你嗎？”

腳步，倏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