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他們來。”江心棠又說了一遍。
馮若惜一臉不解。
江心棠解釋:“反正也不是整十的生辰,母后一切從儉,夫君也應一切從儉。”跟著皇后娘娘的腳步走,肯定錯不了的。
“總要邀請太子殿下、太子妃一些人到府上慶生。”只要有人來王府,就可以看到江心棠到底有多麼廢,馮若惜正好可以趁機表現一番,贏得所有人的好。
“不必叨擾太子殿下他們。”江心棠道。
馮若惜立刻接話:“太子殿下他們是王爺的親人,在生辰這麼喜慶的日子里,理應團圓在一起。”
江心棠不以為然:“馮姑姑,其實只要有心,人生每一天都可以是喜慶的日子,每一天都可以團圓。”
馮若惜不想聽這些虛空的大道理,道:“那你寫請柬……”
江心棠道:“那不是請柬,是給母后、皇嫂們寫的書信。”
“書信?”馮若惜一直以為是請柬。
江心棠點頭:“沒錯,他們是王爺最親近的人,一定都記得王爺的生辰,并且準備來王府,我提前向他們說明今年生辰宴與眾不同,也省得他們心許多。”
馮若惜愕然道:“所以今日一個賓客都不會來?”
江心棠微笑著點頭。
看不慣江心棠在銳王府越混越好,馮若惜謀劃許久,在冷水里泡一個時辰,生生把自己泡病,就是想要自然地把生辰宴一事到江心棠手中。
讓江心棠辦砸。
讓江心棠出丑。
讓江心棠招人非議。
讓江心棠遭人厭棄!
可是!
可是!
可是江心棠居然不按常理出牌,謝絕一切賓客!
那不是白謀劃了、白泡冷水、白生病了嗎?
一口鮮卡在嚨,就差吐出來了。
見臉不對,江心棠問:“馮姑姑,你怎麼了?”
馮若惜著心的憤怒,保持平時溫的模樣:“王妃要如何辦王爺生辰宴?”
“這個馮姑姑就不用心了。”江心棠笑著道。
馮若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卑職也不能給王爺慶生?”
“馮姑姑別誤會。”江心棠溫聲道:“你久病剛愈,不易勞,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馮若惜急急道:“可是王爺的生辰……”
江心棠道:“我陪他過。”
馮若惜問:“王妃一個人?”
江心棠點頭:“嗯。”
“你……”馮若惜話到嗓子眼,倏然停住。
江心棠好奇地問:“怎麼了?”
你……你算什麼東西?!
親生母親不過是小門小戶的庶,仗著幾分貌爬了宣平侯的床,為宣平侯的繼室。
生下你這麼一個不寵的東西,從小跟著下人們長大,沒見識沒才,走了狗屎運,為銳王妃。
你憑什麼霸占王爺……馮若惜心里燃燒滔天怒火,卻不敢在江心棠面前放肆,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道:“王妃,你這樣做,王爺不同意吧?”
江心棠不解地問:“怎麼說?”
馮若惜道:“王爺向來喜歡熱鬧。”
江心棠聞言輕松一笑:“我辦的生辰宴必然是熱鬧的。”
“你一個人陪他過,如何熱鬧?”
“世間萬皆可熱鬧啊。”
琴棋書畫都不懂,裝什麼大儒!
馮若惜快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江心棠視若無睹,問:“馮姑姑,你還有別的事嗎?”
有什麼事?
應該做的事都被眼前這個無知的人攪黃了!
馮若惜道:“卑職沒有別的事了。”
“那就回去吧,好好養子。”
馮若惜暗暗咬牙。
江心棠還有事要忙,轉走進后院。
邊沒有了旁人,馮若惜眼神惡毒地著江心棠,仿佛要把江心棠剜死一般,察覺到汪嬤嬤出現,轉走出勤行院。
一到夏香齋,的怒火再也不住,用力一揮袖,將桌上的茶壺茶碗全部掃到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破裂聲。
綠屏嚇了一跳:“馮姑姑。”
馮若惜狠狠道:“江心棠真是好樣的!”
綠屏連忙道:“姑姑莫氣!”
“我如何能不生氣?!”馮若惜指著外面,憤怒道:“我謀劃那麼久,功虧一簣!”
綠屏不敢接話。
“都怪!都怪不懂得面,凈做些——”馮若惜忽然子晃一下。
“馮姑姑!”綠屏趕扶住馮若惜。
馮若惜手扶著額頭。
綠屏關心道:“馮姑姑,你病剛剛好,不易怒啊。”
“我要氣死了。”
“不氣不氣,就算王妃不邀請一個人來王府,也辦不好這個生辰宴。”綠屏一邊給馮若惜拍背,一邊安。
馮若惜著氣:“現在就算辦不好,丟人都丟不到外面去。”
綠屏道:“可是會在王爺面前丟人啊!”
馮若惜忽然有了神,眼神像是淬了毒一樣,道:“最好在王爺面前丟人,不然,我絕不會放過!”
綠屏被馮若惜的樣子嚇到,問:“姑姑要做什麼?”
馮若惜不悅道:“你別管,扶我躺著。”
“是。”綠屏扶著馮若惜進了臥房。
江心棠這邊在勤行院忙一會兒,謝景熙就醒了,陪著謝景熙用飯。
謝景熙好奇地問:“賓客們還沒有來?”
他指的自然是參加生辰宴的賓客,江心棠實話道:“我沒有請他們。”
謝景熙愕然地著。
江心棠道:“給你過個不一樣的生辰。”
謝景熙四周看了看,掛紅金的景象,和往年一樣,他沒有覺得哪里不一樣,便好奇地向江心棠。
“先保,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江心棠道。
左右一會兒就知道答案,謝景熙也就不再問,不過,他還是好奇這個“不一樣”的生辰宴是什麼樣子,不知不覺就產生了期待。
從早上等到中午。
從中午等到下午。
從下午等到傍晚……一切都和平時一樣,江心棠照常看書、看冊子、看賬本、寫字等等。
很快地,夜幕降臨。
謝景熙忍不住懷疑江心棠所說的“不一樣的生辰”,就是“不過生辰”。
這是江心棠可以做出來的事。
他本來也是不想過生辰的,可江心棠興沖沖地準備,他難免產生期待。
如今好像忘到腦后,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出聲問:“王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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