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趕著驢車帶著晏殊回了杏花村。
二人剛走到家門口,就見院子里圍著不看熱鬧的村民。
晏殊心里嘆了一口氣,家已經了這杏花村的戲臺子了,有王大花這個攪屎在,家里有點風吹草就能引來一大幫看熱鬧的人。
屋正傳來王大花哭天喊地的罵聲。
“嗚嗚,老天爺你快開開眼吧,我一把老骨頭差點被孫子活活打死啊,兒子不孝竟然還要將我趕出家門,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晏武氣憤的反駁道:“我本沒推你,是你自己故意摔倒污蔑我,大夫都說你本就沒問題,你就是在裝病!”
“聽聽這王八羔子說的是人話嗎?我好端端的為什麼會摔倒?明明就是你把我推倒了還不敢承認,你這遭雷劈的小畜生不得好死!”
晏殊聽到王大花惡毒的詛咒自家二哥,冷著臉開人群走了過去。
一旁的梅嬸子看到晏殊來了激不已:“四丫頭回來了,你快進去看看吧,你不在的這陣子王婆子天天來你家鬧騰,你爹娘子,真是拿一點辦法都沒有。”
梅嬸子和柳文娘關系好,兩家又離的不遠,前幾次王大花來家里鬧事的時候,梅嬸子沒幫忙,可畢竟是外人,很多話也不能從里說出來。
晏殊沖著激的笑了笑,便徑直走進了屋。
“閨,你回來了。”
“小妹!”
晏二生坐在椅子上,柳文娘和晏文、晏武三人站在他后,一家人全都像看到救星一樣看著。
晏殊朝他們遞去一個安的眼神,目緩緩落在王大花上。
王大花披著一頭干枯躁的頭發,滿臉怨恨的坐在床上,晏鐵牛則坐在床邊,王翠娥、晏程母子站在一旁。
兩家人對面而坐,無形中形了對立的局面。
看到晏殊回來,晏家二老、王翠娥和晏程眼底都閃過一抹慌之。
王大花暗暗抓了擺,這個死丫頭自從被賣去沖喜后大變,這幾次手自己都吃了大虧,今天切不可中了的圈套。
實在不行就裝暈,就不信這小賤人還能把昏迷的自己趕出去不?
晏殊沖著王大花淡淡一笑:“,聽說您生病了,孫急忙趕回來探,您現在覺得怎麼樣了?”
“哼,你回來的正好,我現在了傷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一筆銀子去醫館看病,你們拿錢出來我就離開,不然從今往后我就住在這里不走了。”
晏殊眉梢微挑,笑著問道:“您想要多銀子?”
晏武急忙道:“小妹,不是我推倒的,當時我距離很遠,是突然沖過來摔倒在我面前的。”
王大花沖著晏武啐了一口老痰。
“呸,喪良心的小畜生,你害我摔倒傷還想倒打一把?我告訴你,這次若不給銀子,我就撞死在你面前,讓外面的人都知道杏花村出了個不孝孫活活死了他親!”
晏武氣的面鐵青,還想開口反駁,被晏殊一個眼神制止了。
“,您說吧,想要多銀子這件事才能了?”
王大花輕蔑的冷哼一聲,出一手指。
柳文娘蹙眉,氣憤道:“十兩銀子?人家大夫說你上一點傷都沒有,連跌打損傷的藥都沒給你開,你這不就是訛錢呢?”
王大花惡狠狠瞪向柳文娘:“什麼十兩?是一百兩!咱們可沒分家,給我看病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你們本來就應該拿錢孝敬我。”
晏殊呵呵笑了兩聲。
“,孫若有銀子,別說您要一百兩,就是要一千兩,只要孫給的起一定會給您的,可咱們這家里的況您也知道,我爹和大哥重傷,花了家里所有銀子才撿回一條命,如今別說一百兩了,就是一兩銀子也拿不出來啊。”
王大花冷著臉看向晏殊。
“我可聽說你最近在做月餅生意,可賺了不銀子,在我面前哭窮了。”
晏殊反問:“您聽誰說的?”
王大花支支吾吾,不想說出晏瑤。
“總之有人親眼看到你帶著老二、老三給香春樓送月餅,這事兒你就說有沒有吧?”
“我可不會做什麼月餅,更不可能給香春樓那種地方送月餅,明顯是有人故意想往我上潑臟水呢。”
賣月餅的事和桂云齋、香春樓那邊都談妥了,絕對不能說出和合作的事。
就算有人看到又如何?只要桂云齋和香春樓否認,這個證人就純屬造謠污蔑。
而這番話直接把矛頭對準了王大花,暗指故意潑臟水。
王大花氣憤道:“你個死丫頭還想撒謊騙我?”
“,錢是沒有,不過您是長輩,爹娘和我們有義務為您盡孝,這家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對付這種無賴,最好的辦法就是破罐子破摔。
要錢沒有,住慣了青磚瓦房,還能在這土坯茅草屋里住得下去?
王大花傻了眼,氣的臉鐵青。
“沒有錢誰給我看病?你們是想活活耗死我嗎?晏二生,你是啞了不?”
晏二生冷著眉眼看向。
“娘,我和文哥兒命懸一線的時候,您不肯為我們出一個銅板,您可以無但兒子不能無義,若我手里有銀子一定會給您治病的,可如今這家里的況您也清楚,別說拿出一百兩了,一兩銀子都困難。”
晏殊道:“咱家雖然家徒四壁,但若覺得不適明天再請大夫來家中看一看,最好給開個方子,沒錢抓藥我們做孫子孫的就去后山挖草藥給治病,您就放心吧。”
出錢是不可能出錢的,但孝順的名聲不要白不要。
門外的村民心里都清楚,什麼摔倒傷?王大花這就是來訛錢的。
“王大花,你瞧瞧二生家這幾個孩子多孝順?家里都窮這樣了還要堅持給你治病。”
“我要是有這麼懂事孝順的孫,做夢都能笑醒了,哎,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說的是啊,大夫都說沒啥事兒,非要賴在二生家不走,既然真生病了,那就好好在這里養傷吧,二生一家子肯定不會虧待的。”
王翠娥怒罵道:“你們懂什麼?這丫頭慣會演戲給人看,實則心思毒的很。”
晏殊一臉委屈:“大伯母,我不該怨恨你將我賣去沖喜,更不該怨恨大伯父想把我賣去窯子的事,我們是一家人,您沒必要這麼污蔑我。”
“你……”
王翠娥一口老差點噴出來,氣的渾抖。
“瞧瞧,多好的姑娘啊,四丫頭就是心太了,和爹娘一樣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晏殊面向門外的村民。
“各位長輩在這里幫我們做個見證,只要我愿意在這個家里住,無論住多久我們都會用心在床前孝敬的。”
一旁的王大花急了,是來要錢的,誰要在這破地方住啊!
七叔公這時走了進來。
“王大花,既然四丫頭說讓你住在這里,你就安心住下吧,切記你是長輩,不可再胡鬧了。”
“七叔公!”晏殊禮貌的沖 七叔公微笑點頭。
七叔公朝看了一眼。
“四丫頭,你是個好的,今后若什麼委屈就來找七叔公,我這把老骨頭別的事做不了,幫你主持公道還是可以的。”
晏殊激的點了點頭。
“既然想在我們家住下,我們一定會好好孝敬老人家的。”
話落,晏殊朝王大花投去一抹意味深明的笑意。
王大花覺一寒氣從腳底竄了上去。
七叔公又對晏鐵牛一番警告,晏鐵牛也不敢反駁,連連稱是。
數落了晏鐵牛后,七叔公深冷的目朝王大花看去。
“二生一家子不容易,如今他們連個營生都沒有,從哪兒弄銀子給你瞧病?王氏,事別做的太過了,小心老天有眼,哪日一道驚雷劈下來,還不知道落在誰頭上呢。”
在這杏花村里,王大花素來蠻橫潑辣,唯一忌憚的就是村長和七叔公,一個管著村子里的大小事務,一個管著晏家宗祠,得罪誰都沒好果子吃。
低下頭再也沒了剛剛的囂張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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