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君拄著拐杖慢悠悠跪了下來。

“陛下，老有一冤屈郁結心頭，今日想冒死請陛下做主！”

老皇帝面無表的盯著柳老太君。

“老太君，今日是六皇子與昭郡主的大婚之日，若有什麼冤屈還是等改日再談吧。”

柳老太君抬起頭時已是滿面淚痕。

“正是今日這大婚之日勾起了老的傷心事，我那兒年紀輕輕便香消玉殞，老白發人送黑發人，每每想起此事都悲痛不已，本以為是我那兒福薄做不得永安侯夫人，可最近老方才意外得知，當年我兒的死是另有原因！”

此話一出大殿一陣喧嘩，所有人的目紛紛朝永安侯魏顯之看去，而后者的神晴不明，眼睛直直盯著柳老太君。

賓客中有人小聲議論。

“都說永安侯與先夫人青梅竹馬甚篤，先夫人難產去世后他還曾悲痛絕消沉了好一陣子，難道這其中另有什麼？”

“柳老太君可是柳家的掌權人，能在年輕時就撐起柳家偌大的家業，此人做人做事都是個雷厲風行的子，若不是的兒真的死因不明又怎可能選在六皇子大婚之日當眾提起？”

隨著眾人非議的聲音不斷響起，長公主的臉已經難看至極。

緩步走到柳老太君面前。

“老太君，今日是六皇子與本宮兒的大婚之日，你就算有什麼話也應該等過了今日再提，如此行徑豈不是沖撞了新人的喜事？”

柳老太君昂起頭目如炬的盯著大長公主。

“正因為長公主的兒大婚，老更要當眾為我含冤而死的兒討回公道！”

話落，不等大長公主說話，柳老夫人匍匐在大殿之上大聲說道：“老要狀告我朝大長公主榮華草菅人命，因心悅永安侯而故意接近我的兒，博得我兒信任后暗中與太醫院醫勾結，以滋補的名義送去永安侯府大量補品，那些補品一起食用就會造營養過剩胎兒長勢過快而導致難產，期間還收買了我兒邊的陪嫁丫鬟，讓暗中在我兒吃食中添加慢毒藥，老所言句句屬實還陛下明察！”

“大長公主害死的柳氏？這不可能吧？當年柳氏死后大長公主在閨中時就幫照顧尚在襁褓中的魏世子呢。”

有子小聲說道：“誰知道是不是故意為了演給永安侯看呢，當年永安侯可是京城第一男子，長公主心儀永安侯可是全汴京都知曉的事。”

“若柳老太君所言非虛，那長公主也未免太狠毒了。”

大長公主暴怒：“誰再敢嚼舌本宮必要將拉出去杖斃！”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雀無聲。

老皇帝沉聲開口。

“柳老太君可有證據？污蔑皇族可是死罪！”

柳老太君直起看向老皇帝：“老有人證，此人乃是老兒那個賣主求榮的丫鬟，此人就在殿外。”

“哦？將人帶進來！”

“是！”

侍衛將一名穿著破舊的中年婦人帶進大殿里，那婦人目膽怯的環顧四周，當視線落在大長公主上時出明顯的驚恐之。

“不要……不要殺我啊，求求你了公主，奴婢都是按照您的意思給夫人下藥的，奴婢不想死求求您開恩啊。”

大長公主面沉的瞪了對方一眼，怒斥道：“哪兒來的瘋婆子敢來污蔑本宮，將人立刻拉出去！”

柳老太君冷哼一聲：“永安侯來好好看看，可還認識此人？”

永安侯神不明的走上前來，仔細盯著那瘋婆子看了一眼，立刻將人認了出來。

“侯爺怎麼不說話？認不認識？”

在老太君的問下，永安侯朝長公主看去，長公主也正朝他看來。

他心里一陣掙扎后閉了閉眼睛。

“本侯不認識。”

柳老太君譏諷的呵呵笑了一陣：“好啊，很好，我兒當年真是瞎了眼竟然嫁給你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因你而死，如今你竟還試圖包庇兇手，天理昭昭，永安侯晚上睡覺時可莫要夢到珍兒！”

永安侯頓覺心口被狠狠擊錘一般，沉悶的讓人難以呼吸。

魏釗大步走上殿前，朝老皇帝行了一禮。

“陛下，聽府中下人說我娘去世后旁的丫鬟不知所蹤，當時微臣年紀尚小并不知那丫鬟的長相，不過的賣契在我娘的嫁妝里，微臣今日剛巧帶來了，上面有的指紋，只要請專業仵作驗證即可確認份。”

“釗兒！”魏顯之心急的喊了一聲。

魏釗冷漠的看向魏顯之：“父親，為兒子，我不能看著母親含冤而死不得解！”

魏顯之頓時像是被了魂魄，大腦里一片空白，無力的后退了一步。

若承認了那丫鬟的份公主必然獲罪，可若不承認就對不起亡妻，他終究要負一個人。

“來人，去刑部請仵作過來。”

老皇帝開口，六皇子匆忙上前：“父皇，今日是兒臣大喜的日子，若請仵作怕是不吉利，此事可否……”

老皇帝冷眼朝他瞪了一眼：“此事牽涉到長公主的清譽，不得不徹查清楚，若是柳家冤枉了長公主朕必然會重罰！”

六皇子眉頭蹙，魏央也是一臉不悅。

柳家這一鬧徹底打了他們的計劃，看來計劃要提前進行了。

長公主凌厲的目朝魏釗看去，果真是別人肚子里生出的孩子養不得，即便是從襁褓帶大的，如今為了他那未曾謀面的生母還是選擇背刺一刀，若早知道這小子如此無，當初就不該讓他活下來！

侍衛去刑部帶人來回要小半個時辰，在此期間大殿的人都不敢移，畢竟是皇家丑聞誰都不敢大聲議論。

晏殊坐在后排的角落里，趁著空擋還吃了點東西墊了墊肚子，不久，離去的侍衛帶著一名仵作走了進來，他讓那婦人在白紙上按了手紋，與那賣契上的手紋進行一番比對，只看了片刻便對著老皇帝道：“陛下，這兩個手紋的確是出自同一個人。”

老皇帝朝長公主和柳老太君看去。

“所以這個瘋癲婦人的確是柳氏的婢？長公主，你可還有何話說？”

長公主滿臉不服：“皇兄，你也看出這婦人神志不清，說的話怎能當真？以本宮看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這麼說，目的就是想污蔑本宮！”

柳老太君冷笑一聲：“大長公主既然不肯承認，老還有其它證據。”

在大長公主冷冽的目下，老太君從袖中拿出兩份賬簿。

“陛下，這兩份賬簿其中一份來自于太醫院問診記錄，哪個宮里從太醫院拿過什麼補藥都詳細記錄在冊，另外一份則是永安侯府禮品庫賬簿，在這兩份賬簿上有詳細記載，洪武四年秋十三日那天長公主的曾去過太醫院拿藥，當時開方子的正是左醫，這賬簿上的藥方也是左醫親筆所寫，只要核對左醫的字跡便知真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