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

聽著傅良哲說的話，躺在地上的薛瑤子忽然僵了僵。

看著邊沒了氣息的小月亮，眼淚糊了滿臉。

傅良哲跪著朝過來，用盡了周的力氣將從地上扶了起來，聲音中著怒意。

“薛瑤，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你說啊！”

“你給敵方傳遞了什麼報，你現在全部和父王說出來，一切都還有挽回的余地。”

薛瑤的表怔怔的，有些無力的靠在傅良哲上。

忽然間，又好似回到了從前，十年前那個十二歲的小姑娘。

長舒了一口氣，終于張口將一切道來。

薛瑤的父親是突厥人，母親是大容人，但是母親是被強迫后才有了的。

父親有很多的妻妾，自有記憶以來，與母親的日子便不太好過，經常被父親的妻妾與其他子欺負，母兩在異國他鄉相依為命，一晃就是十二年。

十二那年，母親終于找到了能逃回大容的方法，那時年紀小，只知道母親是不要了，哭鬧著非要和母親一起走。

最終兩個人誰也沒能走掉。

就在距離大容僅有一步之遙的地方，與母親被抓了回去。

面對與母親的是一頓毒打。

大容與突厥時常有戰爭，那時突厥剛戰敗，聽說大王氣急敗壞，四搜刮長得漂亮的子訓練潛伏到大容做細作。

父親以母親做威脅，轉手就把了上去。

那是人生中最黑暗的兩年。

再的骨頭也被打了，也被訓到學會了乖乖聽話。

十四那年們那一批的細作被送進了北疆，送進了薛家。

薛家在北疆潛伏了十幾年，可惜一直徘徊在政治邊緣，沒能傳出什麼有用的報。

便順理章的了薛家流失在外的兒，在一次宴會上得以進鎮北王府。

本是想勾搭上鎮北王世子傅言的，可連接近傅言都做不到，更別說勾搭上他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用了些手段與傅良哲混到一起。

好在傅良哲是個負責任的人，要了的第一次后，二話不說便要娶。

傅良哲子不好，鎮北王對他喜歡的東西向來都是滿足，只是想娶個妻子罷了，就隨他去了。

也就此功嫁了鎮北王府。

可是沒想到跟著傅良哲本接不到什麼軍機要事，再一次又一次傳遞了假消息后，突厥那邊終于憤怒了，給遞來了母親的一截手指。

并威脅若是再見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下次遞來的就是母親的項上人頭。

好在這次終于到了有用的報，北疆邊防布局圖。

去觀音廟那天便是與突厥人約好的日子，將臨摹的圖紙送到觀音廟，給里面的住持。

“我真的夠了這樣的日子……”

薛瑤捂著口，咳出一口，將面上的眼淚干凈。

“那是我最后一次替他們做事，我不想做細了，我只想過普通安穩的日子，可是我沒想到，他們本沒打算放過我，那日若不是我帶上了槿寧妹妹，我便已經沒了命。”

“我知道我所做的事罪孽深重，我多期盼生下個兒子，父王看在孩子的份上饒我一命。”

“哈哈哈哈——”

薛瑤的笑聲有些凄厲，帶著刺骨的恨意。

“他們怎麼會讓我安穩，他們將我的依仗毀了，那大家都別活了！”

傅良哲像聽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般，緩緩放開了薛瑤。

整個人目呆滯，跪坐在地上。

他原本以為的一見鐘，原來只是的一場算計。

真是好笑。

鎮北王沒時間理會他兩的恨仇，聽完薛瑤的話，他皺眉頭，不怒自威。

“你說你將北疆的布防圖給了突厥？”

他急得甚至沒時間問薛瑤上哪兒到的，快步走了出去。

“給世子傳信，讓他速歸，另增兵支援欽城。”

欽城在北疆不起眼，那里的兵力最，防備最弱，只希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

鎮北王剛踏出院子，大批的士兵便提著長槍涌，將不小的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那還沒來得及逃走的薛家一家人，也被抓了個正著。

謝槿寧復雜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傅良哲夫婦，想說些什麼，最終又什麼都沒說，跟在鎮北王后走出了院子。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無論再如何可憐，對于他們大容的人來說，薛瑤就是敵人。

鎮北王急匆匆的將所有的事吩咐完，突然頓住了腳，轉看向跟在他后的謝槿寧。

謝槿寧也跟著一塊頓住了腳步。

聽見鎮北王一聲重重的嘆息。

“怕是又要起戰爭了。”

鎮北王的眉眼有些憔悴，目深邃，語氣暗含憂愁。

駐守北疆二十余年，對于戰爭一事，他早已看得稀疏平常，可是這次的戰爭若是因他識人不清，治府不嚴而起，導致的民不聊生，鎮北王這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謝槿寧不知道怎麼安他，抿了抿，轉問道：“大哥去哪兒了？”

“昨日連夜走的，去巡視邊防去了。”

謝槿寧斂了斂眸，請求鎮北王派人去找沈玉涵，得到鎮北王肯定的回復后，心口的重石才落下一塊。

帶著滿腹的愁緒，慢吞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屋子里不見謝濯清，小廚房里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謝槿寧順著聲音而去，果然在小廚房里見到了他。

謝濯清腰上系著圍，一手面，一手搟面，作十分麻利。

謝槿寧就這麼倚靠在門邊，看里面的他忙活著。

謝濯清也注意到了謝槿寧，兩個人誰都沒有多言，就維持著這片刻的寧靜。

將餡包好的面中，再用搟面杖平，最后將煎餅一個個的放燒得正旺的油鍋中。

隨著鍋中的滋滋聲，一食的香味飄出，謝槿寧嗅著這香味，吸了吸鼻子。

謝濯清給煎餅翻了個面后，去洗干凈手回來，將煎得焦黃脆的餅夾出，放到一旁的盤子中，一手抬著盤子，一手去牽謝槿寧的手。

謝槿寧就這樣任由他牽著回了屋子。

“怎麼了？”

他自然的撈過在一旁玩耍的阿芙，給阿芙帶上小圍兜，拿過阿芙的小碗舀了一勺涼下來的小米粥遞給他，才開口問道。

他的聲音輕和，讓謝槿寧稍微放松了一些。

接過謝濯清遞來的小米粥喝了一口，淡淡的甜香味彌漫在口中，謝槿寧才將今天發生的事與他說了。

聽見薛瑤是細作，了北疆的布防圖給突厥時，謝濯清的眉頭忽然皺。

兩人沉默了許久，謝濯清忽然出一只手，握住謝槿寧的手。

堅定又有力量。

“寧寧別擔心，萬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