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立于山巔,淩駕萬的人,怎麽會這麽草率地……
“羅娘子?”
忽然聽見了霍十郎的聲音,羅紈之喜出外,立刻了去。
霍十郎半淋淋,瞧著可怖,但行無常,正大步走上前,仰頭著奇道:“你怎麽在這裏?”
“霍郎君……”羅紈之往他後看,還是沒有看見謝昀,手指僵地攥韁繩。
霍十郎往腰間起一個袋子就提起來,不由分說要塞進羅紈之手裏,“先前郎君說要把這個給你,我一直帶著……可沒有把我累死……”
羅紈之拎著沉甸甸,約猜到是什麽,瓣了低聲問:“三郎呢?”
霍十郎沒有聽清,恨聲道:“那山寨實在太過兇險,誰能想到區區一個小山頭藏污納垢,居然聚集了這麽多亡命之徒。”
隨後他又低聲音道:“而且後山埋著的全都是金子,簡直富得流油!”
這山寨其實是北胡人建立而起的一斂財寶地,學著嚴舟早年發家的路數,劫掠往來富商,不知道了多腰包,而後他們又用這些錢從大晉購買資運往北胡!
等霍十郎忿忿不平講完話,一擡頭,嚇得眼角一跳。
羅紈之在不知不覺間眼淚啪嗒啪嗒直往下掉,直接t哭了淚人,只聽了前半句話,直接把手裏的裝滿金疙瘩的布袋子往地上一丟,邊爬下馬邊哭:“嗚嗚嗚三郎……”
霍十郎兩眼都看直了,半晌才發出一個音:“啊?”
“人人、人人都能回來,為何三郎就不能回來,難道真是命中有此劫難?”
霍十郎:“啊?”
羅紈之看霍十郎這麽沒心沒肺的樣子,想到他從前就說過跟著謝昀沒錢,還不如跟著,是個會棄主的小人,更加心酸。
謝昀離開謝家後,邊都沒有得力的人,只能淪落到這樣凄慘的下場。
而且倘若不提什麽聘金,他是不是也不會想要去剿匪冒險?
羅紈之的腦子早一片,眼淚源源不斷往下流淌。
片刻後,抹了抹眼淚,又恨恨對著空氣,口不擇言道:“誰要你來剿匪的,有了再多的錢,卻沒有命,談何娶不娶的!”
“若還有命在,是不是就可以娶了?”
背後忽然傳來一道悉的笑音,羅紈之的哭聲被用力止住,只剩下控制不住的噎。
猛的轉頭,半都沾著灰和的謝三郎就立在後,對彎而笑。
“三郎!”羅紈之不敢置信,用力去模糊視線的眼淚,瓣驚,聲音也尤為委屈,“……你、你還活著?”
謝昀走上前,在擔心前又解釋道:“不但活著,還好端端的,什麽事也沒有,上的也是別人的。”
羅紈之把他上下掃視了一遍,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只能傻傻看著他,可看著他淡定從容的表,的臉也逐漸從大喜過轉為喜怒加。
謝昀略有些憾道:“因為我還活著,也沒有傷,所以就沒有獎勵了嗎?”
羅紈之猛地了口氣,大落大起之後就是火從心底起,恨不得拍桌而起。
“三郎覺得這樣以涉險,讓人牽腸掛肚很好玩嗎?!”
謝昀看著氣得冒火的雙眼,立刻頷首,“我有錯。”
羅紈之頓時張口結舌,聲音宛若忽然被凍住了,在嚨裏半晌都吐不出來,許久後才問:“錯什麽了?”
“錯在讓你不信我有能力可以平安回來,所以讓你牽腸掛肚,擔心了。”
羅紈之呼吸為之一輕,隨後又氣急敗壞反口道:“誰牽腸掛肚了,誰擔心了,我一點也不擔心!”
“你若是不擔心,千辛萬苦帶著人到這裏做什麽?”
羅紈之後一幹游俠還抱著手臂看戲,誰也沒有挪開,聞言還齊齊點頭。
這顯得羅紈之再多的解釋也是空白無力:“我……”
謝昀眉眼俱彎,生生在那張腥可怖的臉上出了溫的笑意,“雖然讓你擔心了我很抱歉,但是你擔心我,我又很高興。”
羅紈之實在惱,轉快步朝外走去,恨不得生出一對翅膀,馬上離開這地方、這郎君十萬八千裏。
但謝昀一步一趨,還跟在後面。
即便後背沒有生出眼睛,羅紈之也知道謝昀肯定還在笑。
走出十幾步,又猛地回過,突然拽住謝昀的袖子,哽咽道:“以後不要再擅自做這樣危險的事了,可不可以?我只想過平靜的日子,我會賺很多的錢,也足夠給你打黃檀木的床,所以不需要你再以涉險……”
謝昀靜默片刻,握住微的小手,輕輕回道:“好,我都聽你的。”
羅紈之目落在被他握住的手,心口上的巨石好像終于挪了去。
想,若是日後能夠一直平平靜靜,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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