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寶瓷又回了潤都。
漆黑冰冷的屋子,沒有人回來的跡象。
江寶瓷倚著門想了會,認為自己不能跑,否則時間拖久了,更哄不好了。
這事是錯,前面把他弄丟的事還沒過去,這又來了一次,錯上加錯。
可他會去哪里。
賀家、牡丹別墅、九州、集團、橋...
江寶瓷拎著包下樓,開車去了國賓。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2506,這間賀京準大學時住的預留房。
房卡在包里。
但江寶瓷沒用,選擇敲門。
敲了大概兩分鐘,里面才傳來慢吞吞的腳步聲。
門打開,室的撲到走廊,男人冷酷迷人的臉出現在眼前。
江寶瓷舒了口氣。
總算找到了。
扯出笑:“老公...”
賀京準逆著,表不明,也沒理,砰的把門關掉。
走廊重回黑暗。
江寶瓷老實著,刷房卡將門開了。
套房空安靜,電視沒開,主燈沒開,只有玄關戶的燈亮著。
男人幽靈一樣在屋穿梭,渾著郁氣地進了浴室。
江寶瓷:“......”
心虛又無助。
聽見浴室水聲,江寶瓷眨了眨眼,這男人幾個小時前就來了,卻一直沒洗澡,不會是在等呢吧。
江寶瓷叩響浴室門,老實道:“我錯了,我給你認錯,給你洗頭發,好不好?”
沒人理。
江寶瓷抬頭,看了看浴室的玻璃窗,這放老半天水了,一霧氣都沒有。
蹙眉,語調了些:“你用熱水洗,再用涼水,我跟你不客氣了!”
水聲似乎止了一下。
不過片刻,重新響起,薄薄的白霧升到半空,玻璃上覆住一層漉漉的水汽。
江寶瓷滿意了,再次掐了調:“我真知道錯了,你知道的啊,這個IP對我和非慕都很重要,人家大演員,之前都沒檔期的,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我不想放過嘛。”
話一出,江寶瓷更加心虛了。
晚上才跟方小凡說過,賺錢是為了讓對方過好的生活,但若是因為賺錢,影響到陪伴,等于本末倒置。
江寶瓷抿了抿,弱弱道:“老公,不生氣了好不好?”
水聲漸歇,浴室門從拉開,水霧忽地撲到面頰。
賀京準裹著浴袍,穿著涼拖,冷淡地出來。
從肩旁越過。
沒有轉好的跡象。
江寶瓷沒急,知道若是換自己,賀京準會死得更慘。
關鍵是,賀京準就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在這段婚姻中,確實是他付出的比較多,也會更沒安全。
男人發往下落水,滴滴嗒嗒的,江寶瓷拽了條巾,跟上:“你坐下,我幫你。”
賀京準一把將巾扯走,自己稀里糊涂地了兩把。
江寶瓷他睡袍帶子,賀京準啪地給拍掉。
“你說想怎麼罰,”江寶瓷磨他,“我絕無二話。”
賀京準換了雙棉拖,趿著往臥室走。
江寶瓷氣餒,待一聲:“我先洗個澡,你別睡,等我一起。”
國賓沒來住過,畢竟除了橋那次,賀京準也沒離家出走過。
但洗手間有的品,慣用的洗漱用品,喜歡的浴巾睡。
旁邊敞開的儲柜里擺著幾包衛生棉。
像是剛買的。
連常用的發繩都有一包沒拆封的。
江寶瓷的愧疚都快把塌了。
誰懂啊。
自己做錯了事,老公被氣到離家出走,還不忘記等過來再洗澡,這期間還幫準備了一應品,就怕住不慣。
江寶瓷用最快的速度沖了個澡,啪嗒啪嗒跑進臥室。
燈被關了,男人側躺著,背對的位置,似乎是要跟冷戰。
江寶瓷爬上床,掰他肩:“老公?”
賀京準不如山。
江寶瓷吭哧吭哧從他上翻過,在他懷里了一塊地:“抱,你不抱,我睡不著。”
賀京準眼睛闔著,不知睡沒睡著。
不理,但也沒推。
江寶瓷在他頸窩里拱了拱,親他下,又親他角:“你說話嘛,你可以罵我,別不理我,我難。”
“......”好像聽不了說“難”二字,賀京準下意識去小腹,“疼了?”
聲音一出,賀京準恨自己不堅定,眼睛閉了。
江寶瓷蹬鼻子上臉,捧著他臉親,親到他呼吸變急。
“不生氣了,”黏糊糊地撒,“你說個條件,我都聽你的。”
賀京準在夜中睜眼,住,辨不清緒:“你是不是不我?”
“......”江寶瓷頓住,“怎麼又這麼問?”
賀京準:“你是的。”
江寶瓷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賀京準仰頭,結滾了下,艱道:“只是我要的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開始厭煩。”
“......”
“有時候我知道這樣不好,我不斷跟你索取,”賀京準啞聲,“你就要不斷地給,給到后來,你也會累,會煩,會被消磨干凈。”
可他控制不住。
除了江寶瓷,他邊空無一人,這偌大的世界,他只有江寶瓷一個。
開心是,悲傷是,占據了自己生命中的全部。
其實這樣很可怕。
站在江寶瓷的角度,他這樣,很可怕。
因為江寶瓷必須要付出很多力和回應給他,否則賀京準那制下去的惶恐就會發作。
就會產生更多的索取,借此來安忐忑。
也恰是這樣,他又會產生新的不安,害怕天長日久,江寶瓷會不住,會討厭這樣的自己。
現在還沒討厭,賀京準先自我厭棄起來。
江寶瓷滿眼震驚和錯愕,不明白他怎麼就想到這方面去了。
“是我的錯啊,”不解,“什麼索取、要的太多,我的錯,你就該怪我,而不是自我檢討。”
還有什麼累啊、煩啊,怎麼會這麼想。
夜漆黑,窗簾影綽進一點。
賀京準臉別開,結上下滾。
江寶瓷急了,雙手捧住他臉:“你看著我...”
指腹到溫熱的。
賀京準掉眼淚了。
江寶瓷鼻腔一酸,跟著眼紅:“你怎麼還是這樣,總是拿別人的錯來懲罰自己,別人做錯事,你檢討自己,你是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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