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姜姜眼淚一下子涌出來。

自認為不是個哭矯的人，以前那麼多委屈都能咽下去，可一靠在這男人的肩膀上，那些委屈就不停的往上翻。

翻江倒海一樣把眼淚勾出來，把變得脆弱又矯。

沈衡回來之前，是靠在沙發上等他的。等著等著就困了，睡著之后卻做了個噩夢。

夢里又回到那個漆黑的地下室，哭的嗓子都啞了，還是沒有人來救。恍惚中地下室的門開了一條，進來一點，快速跑過去，這點唯一的卻被一個影堵住了……

拼命喊，掙扎，手腕卻還是被那人死死住。

草莓蛋糕了一灘爛泥，發出令人作嘔的味道。

就在這時猛然醒過來，發現房間一片漆黑。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小腹傳來的痛卻又清晰無比。

捂著耳朵尖一聲，著腳跳下沙發，蜷在那個小小的角落里。

夢境和現實在眼前融為一，讓心底生寒。

直到沈衡回來……

阮姜姜在他懷里，他的懷抱很溫暖，驅散了這片霾，讓重新拾起勇氣。

“對……對不起。”想起剛才打了他，小手輕輕他的臉，“打疼了吧？我不是故意的……”

“是我回來晚了。”沈衡心疼，“家里什麼時候停電的？”

“不知道，”阮姜姜搖了搖頭，“我等你的時候在沙發上睡著了，一醒來就是這樣。”

沈衡先把抱到沙發上，把的小腳放在懷里暖著，阮姜姜開始有些害，卻掙不開他的大手。

他溫的腳背，冰冷的小腳丫慢慢暖和過來。

沖他笑了笑，不過淚珠還掛在臉上。

這時有人敲門，外面傳來齊阿姨的聲音，“小沈啊？是不是你回來了？”

沈衡起開門，齊阿姨拿著手電筒，后還跟著趙大叔和其他幾家鄰居。

大叔大嬸們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而沈衡一看這笑就知道，是讓他再當一次電工。

他也笑笑，先轉回去給阮姜姜穿好鞋，又給披了件服，這才拉著的小手一起往樓下走。

“哎喲，看這小兩口多好。”后的大嬸們出姨母笑，“小沈還給姜姜穿鞋穿子呢！”

“還是年輕好啊，里調油！”

“小沈這麼疼媳婦兒，就算年紀大了，兩人也甜！不像我家那個死老頭，別說給我穿鞋穿子，給我拿雙拖鞋他都嫌我多事！”

阮姜姜走在前面，聽著們的議論，小臉不由得發熱。

看著前面高大的男人，他牢牢牽著的手，用手電照著前面的路。

這是第一次不害怕黑暗。

阮姜姜抿輕笑，有了他，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

下樓之后，找到電閘，沈衡還跟上次一樣三下五除二的就搞定了。樓道里的應燈亮起來，鄰居們也都能回家安心睡覺。

上樓的時候阮姜姜剛要邁開步子，就被沈衡忽然一把抱起！

低呼一聲，可的鄰居們都是剛進家門，要是聽見靜肯定會探出頭來的。

嗔怪的捶了他兩下，眼底的笑意卻怎麼都藏不住。

“有老公在，”沈衡的熱氣呵在耳邊，“哪能讓媳婦兒走路？”

阮姜姜笑著把小臉埋在他前，男人力好，三兩步就上了樓。

這下阮姜姜不低呼，改驚呼了。

這人抱著上樓，都比自己上樓走得快！

家里有了暖暖的燈，一切又恢復正常。不過沈衡看著剛才被自己撞翻的桌子椅子，有些尷尬的勾勾。

“老婆，你先睡。”他放下，“我先把客廳收拾好。”

“沈衡……”

阮姜姜舍不得松開他的手，從后環住他，小臉在他后背。

“停電的時候嚇壞了吧？”沈衡手背，“今天怪我，我要是早點回來，你也不用這麼怕了。”

“沈衡，你知道我為什麼怕黑嗎？”

阮姜姜深吸一口氣。

問他的時候聲音發，有些哽咽。

這些原本是想埋在心底一輩子的，甚至連媽媽都不知道。

然而此時此刻有一種強烈的想向他傾訴的。

沈衡子一僵，握住的手默默收。

“你知道我為什麼害怕草莓蛋糕？”

“還有……”小姑娘聲音更，“還有……我肚子疼，你知道都是為什麼？”

沈衡的心驀然痛，啞著嗓子說道：“姜姜，你不想回憶的話……可以不用說。”

“我想告訴你。”阮姜姜堅定的吐出每一個字，“因為，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男人角一，眼底的冰凌一點一滴融化了。

他轉過，深邃的眼眸中只有的影，“好，你告訴我，我聽著。”

“我怕黑，是因為小時候阮明淮把我關在地下室里。”阮姜姜聲道。

“那個地下室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他騙我進去之前，給了我一塊草莓蛋糕，說只要我把蛋糕放進地下室，就給我買我一直想要的話故事集。”

“我照他的話做了，可是……蛋糕放進去之后，我也被關了起來。”

“地下室的位置很偏，阮家的傭人一般不從那經過。無論我怎麼哭喊，求救，就是沒有人來。”

“那一刻，我的恐懼到了極點……”

再次回憶這個噩夢，阮姜姜不由得發抖。

沈衡張開手臂抱住，讓靠在自己前，輕吻微涼的額頭。

“后來，有一個人進來了。”

阮姜姜咬了咬，“是我爸爸的堂弟，我們都喊他堂叔。他進來之后對我手腳，那時我只有十歲，我以為他能把我帶出去，可他想掀開我的服……”

“我怕極了，拼命推他打他……”阮姜姜眼淚落下來，“然后我到了盛著蛋糕的盤子，就用盤子狠狠砸了他的頭。”

沈衡猛的愣住了。

“你……砸了他的，頭？”

“嗯。”阮姜姜抬眼，“他流了很多，很生氣，就狠狠一腳踹在我肚子上，然后跑了。”

“我保護了自己，卻也嚇壞了。”

“當時我對法律似懂非懂，我以為我犯了故意傷人罪，以為我要坐牢……就又哭起來，甚至都忘了地下室的門已經打開，我可以跑出去的。”

“這是我唯一一次差點把人打死。”

阮姜姜聲音低下去，“沈衡，我差點……當了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