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現在就想饞這口,還是你幫我送吧。”
聽見這麼說,劉媽當場就不勸了,“誒,好好,那小姐你趁熱吃,我去給章爺送。”
“謝謝劉媽。”
劉媽離開后,鄭之卉坐在桌前,看著那碗酒釀小圓子,忍不住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口香甜糯,還有淡淡的酒香味兒,縈繞在味蕾上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悉味道。
那是一種很喜歡的味道。
鄭之卉有些怔神,腦中有一瞬片刻的卡頓。
另一邊。
劉媽端著酒釀走進章伯軒的書房,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尼古丁的味道,往辦公桌的煙灰缸上看了一眼,里面有不煙頭呢。
“章爺,這是小姐讓我給你送的酒釀,你嘗嘗?”
章伯軒很是意外地看了一下放在面前的酒釀,愣了半晌才抬頭看向劉媽,有些不敢置信,“讓送的?”
不是……還在生他的氣嗎?
劉媽看著那雙漆黑的眸子中閃過的欣喜,笑著道,“對,小姐怕你晚飯沒吃好,特意讓我送的呢。”
沉積心頭的霾因著這句話瞬間一掃而空,章伯軒眉眼舒朗了幾分。
想到愿意理會自己了,他哪里還坐得住,倏地就站起,興沖沖道,“我去找。”
劉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作嚇一跳,見他抬步就要往外邁,趕攔住,“哎喲我說爺,小姐這會兒……這會兒都洗澡睡下了,你要不……還是明天再找吧。”
剛剛慫恿小姐來送酒釀,小姐不來,想來今晚是不想見章爺的,章爺這會兒過去,估計又得鬧僵了。
章伯軒愣在原地,看了看劉媽攔在面前的手,心瞬間晴轉。
他不在心里自嘲一笑。
還在生氣呢,怎麼會主搭理他呢?
估計這酒釀本就不是讓送的,是吳媽和劉媽倆人撒謊騙他吃東西罷了。
“我知道了。”
他重新坐了回去。
劉媽見狀松口氣,“那你慢慢吃,我先出去了。”
章伯軒點點頭,“辛苦了。”
等人走了,他就定定地著那碗酒釀,思緒浮沉。
——
不知道是不是那碗味的酒釀的作用,鄭之卉覺今晚睡覺的時候不僅暖絨絨的,就連腦袋也熱乎乎的。
仿佛進了深度睡眠,可意識又好像很活躍。
迷迷糊糊間,有種腦袋被浸在水中的覺,又有種氤氳在夢境中的覺。
夢境中——
坐在一個裝修奢華的客廳里,正開心地吃著一碗酒釀小圓子,忽地,一個十四五歲的年沖過來一把將手里的碗奪走,兇瞪:
“哼,害我被罵被罰關閉一晚上,你還好意思在這吃東西?”
生氣地站起,“你還給我。”
“我就不給,怎麼著?你打我呀。”
真的就追過去要打他。
年端著那碗酒釀繞著沙發跑,躲著,“想吃是吧,行啊。”
他說完,當著的面惡劣地“噗噗”噴口水到碗里,然后隔著老遠給遞碗,“喏,給你。”
看見他這樣頓時氣炸,又氣又惱地跺腳,“鄭邵元!你怎麼這麼惡心啊。”
“我惡心也比你沒良心的強。”年氣憤道,“鄭之卉,你就是個沒良心的叛徒。”
“我怎麼叛徒了?不知道你說什麼?”
“還裝呢,昨晚不是你向爸告說我出去泡妞,我能被他關一晚上?”
年生氣道,“虧我昨晚還特意繞路去給你買巧克力,呵!早知道我拿去喂了狗也不給你。”
“我沒有出賣你,爸爸是問我了,但是我沒說。”大聲反駁,“而且爸爸罰你也沒錯,你才多大,就不學好,活該被罰。”
“嘿,你個叛徒,還敢訓我,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年說著就舉起那碗酒釀作勢要潑——
忽然,年的樣貌變得,而他手里拿著的那碗酒釀也忽然變了一把槍。
槍口對準了。
“砰!”
一聲槍響,鄭之卉覺腔瞬間被貫穿。
“啊——”
嚇得驚一聲,整個人從床上彈坐起來。
接著,無數個清晰的記憶畫面爭先恐后地涌的大腦,腦袋像是要炸裂一般的疼痛。
整個人蜷一團靠在床頭,痛苦地捂住了腦袋,被迫接腦海中出現的信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捂住腦袋的手抖著松開,出一張淚流滿面的臉。
想起來了。
過去的種種,前因后果,全部都想起來了。
是爸爸做了對不起章家的事。
他要為父母報仇,所以向鄭家討回公道。
是哥哥開槍打了……
……
第二天早上八點。
章伯軒再度站在鄭之卉的門口敲門,輕聲喚。
等了一會沒人應,他手擰了一下門把,發現門沒有反鎖,他眸一閃,對面說了句,“那我進來了?”
里面沒有傳出反對的聲音,于是他開門走了進去。
走到臥室,他看見床上的人抱著雙膝靠坐在床頭,一張臉埋在膝蓋,只出一頭烏亮的頭發。
以為還在生氣,不想理睬自己,章伯軒輕嘆了一聲,走到床邊誠懇道歉,“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明知道你心急想恢復記憶還拖延時間的,對不起。”
見床上的人還是沒有要抬頭理他的意思,他又說,“我已經聯系好催眠師了,一會兒吃過早餐,我們就去找他。”
床上的人微微了一下,卻沒說話。
章伯軒知道有在聽,只是不想理會他。
“如果你不想下樓吃早餐的話,我一會讓劉媽給你送上來。”
說完,他自覺地轉打算往外走。
“章伯軒。”
后忽然傳來一聲喚,章伯軒心頭一震,腳步驟然間僵定在原地。
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這樣喊他全名的。
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還是個小,可的小臉蛋嘟嘟的,仰頭看向他的第一眼,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就染滿了笑,跟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喊了他一聲“哥哥。”
糯糯的嗓音又又萌。
章伯軒至今還記得那一聲能讓他整顆心都化的——“哥哥。”
但當時在一旁的鄭邵元生了好大的氣,霸道地不許喊別人“哥哥”。
小孩只能一臉歉意地看著章伯軒,小聲跟他說,“我哥哥不開心了,我不能再你哥哥了喲。”
說完又問,“你什麼名字呀?”
章伯軒看著那張萌的臉蛋,很認真地告訴,“我章伯軒。”
“哦~”小孩如星星般璀璨的眼睛轉了轉,然后對他彎眸,“那我以后就你軒哥哥吧。”
那之后,就一直他“軒哥哥”,哪怕后來他對各種疏離和拒絕,都從來未曾改過稱呼。
直到后來鄭家倒臺,知道了鄭家對章家做的那些事,也只是改他“章總”。
可如今——
卻連名帶姓地了他。
這一刻,章伯軒心中莫名有種恐慌。
他僵著轉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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