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昊本人確實也習過武，拳腳功夫上并不是全然的無能。

可一個軍政員，并不只是單純會些拳腳就能做的，若真如此的話，豈不是全天底下的人都能做將軍了？

魏長空是魏家的人沒錯，只是親疏有別，他并非魏家嫡系，所以哪怕再有能耐，也只能做正統魏家人的副職。

蕭馳目閃爍，神復雜地道：“……不僅如此，這會想來，平江的軍政要務和許多事項，都是魏長空在持。”

魏長空在前邊忙活，魏天昊坐其，這等事換做了任何一個人，心底大概也是不舒服的。

施元夕眼眸深邃，抬眸，看見惠州大地上升起的一抹紅日，眼底帶著幾抹細碎的笑意。

接連下了幾個月雨的惠州，終于徹底放晴。

天邊罕見地出現了日月同輝的跡象，看著蔚藍澄澈的天空，緩聲道：

“至親都不免爭權奪利，何況一個緣關系較遠的旁支？”迎著朝霞，施元夕展了下腰肢。

聲冷淡，目卻格外篤定地道：“魏長空的母親，從前在魏家，怕是過得并不好。”

旁支的外室，同為大梁子，施元夕輕易就能從這簡單的幾個字里，聽出無盡的辛酸。

宅院深深，不知困住了多子及其后代的一生，魏長空還好，是個男子，到底還能依靠著自己走出宅門，建功立業。

若他生了一個子，只怕早就被魏家用作聯姻捆綁的工，送出去籠絡人心了。

他對魏家有恨，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更何況……

施元夕收斂了面上笑意，一雙眼眸幽沉不見底：“魏家草菅人命，目無王法，行的皆是些狠歹毒之事。”

“眼下雖得勢，可人之禍福絕非是一條平的直線。”蕭馳駕馬的速度慢了些，抬眸，就見眼前的人不帶任何緒地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作為一個正常人，魏長空只是在龐大的家族和為的良心間，選擇了后者罷了。”

對當下的時代背景來說，似魏長空這樣的人其實是極其見的，往深了說，甚至還帶了些傻氣。

可不常見，不代表完全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朝上魏家只手遮天，貪污吏橫行，施元夕仍舊覺得大梁尚還有救的本所在。

大梁這片沃土上，仍舊還留有不心懷天下之人。

回到惠州后，許志畏罪潛逃，被施元夕親自捉拿回安城的事，在整個惠州傳得沸沸揚揚。

經過這些時日，惠州百姓都認識了這位極有魄力的。

在的大力整頓下，老百姓非但能吃飽穿暖，且在疏通安城的河道后，還撥下了一筆巨款，用來給在洪澇中失去了房屋的百姓重新建造民宅。

興修水利，引河流灌溉，造福一方百姓。

如今還順帶將惠州的貪污吏給整治了。

一時間，施元夕在惠州的風頭無兩。

連帶著所帶來的鄞州軍，在外行走時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優待。

日子過得好與壞，百姓的心中是最為清楚明白的。

和名聲一起大漲的，還有惠州員所行的那些臟事。

也不知道是何人將消息泄了出去，說是惠州員剝削百姓，貪墨賄所得的大批銀兩，都孝敬給了上邊的平江都指揮使。

對方仗著位高，將整個平江四州都當是自己的私庫，榨底下的百姓，過著無比奢侈鋪張的生活。

謠言傳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說魏天昊生活奢靡，出皆坐黃金馬車，府中還擺了一套純金打造的甲胄，甚至連用的佩刀上，都鑲嵌了滿滿的寶石……

消息傳禹州，魏天昊怒不可遏，將面前的東西都砸了個碎。

魏長空低頭不語，這些傳言有真有假，什麼黃金馬車之流，皆是杜撰之語，但魏天昊的府中，確實是有一把鑲嵌著無數寶石的佩刀。

他抬頭，掃了眼刀架上那把奢靡非常的長刀。

寶石俱是鑲嵌在了刀柄和刀鞘之上，一眼看去，就像是名貴的藏品般。

誰又能知道，魏天昊前不久才用這把刀斬殺了跟在他邊多年的朱璜呢。

距離施元夕從禹州帶走許志，已經過去了好幾日。

一走，魏天昊便命人嚴刑拷問朱璜。

朱璜拒不承認，堅持說自己是被冤枉的。

可這幾日的功夫里，魏天昊卻從朱璜在外養著的戲子那邊，搜出了大量的信。

其中一封信上還蓋有馮煒然的私章，朱璜就是用這份信，調遣了禹州的探為他所用。

事一經披，朱璜辯無可辯，魏天昊暴怒之下，直接手砍下了對方的頭顱。

尸擺在了院子里，不許任何人去給朱璜收尸，且還命底下的將士，將其頭顱懸掛在了珞城城頭上。

此舉嚇得城中百姓驚慌不已，接連數日，整個禹州上下都在了一片恐慌中。

魏長空手底下的副將皆是苦不堪言，他偶爾從將士們的房門口路過，都能聽得他們說魏天昊殘暴。

魏長空只做不知。

殘暴是魏天昊的本，只是魏天昊本人從不這麼覺得。

他行事猖狂，好大喜功，以為整個平江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卻不知，這幾年他能穩坐這個位置，絕大部分都是魏長空和另外一位僉事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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