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煜跑出去的時候沒多想,只想找個清凈的地方了結了算了。
早知道在這邊這麼不快樂,當初還不如跟蔣恒一起死了。
隨著玄關咔噠一聲,他捻滅煙頭,從臺出來迎接厲瑾言。
厲瑾言拎著打包的飯菜,站在門口換鞋的時候敏銳嗅到了空氣里飄散的尼古丁味。
“你煙了?”
蔣煜有一尷尬,“不行嗎?我年了。”
厲瑾言沒說話,放下飯菜去了臥室,再出來的時候丟給蔣煜一包煙,蔣煜不認識的牌子,但看著貴的。
“要就點兒好的。”
“切。”蔣煜拉開椅子在餐桌坐了下來,“我跟我爸都這個,命賤,不像你們天天在這邊福。我跟我爸當時過的日子,你們想都想不到。”
里說著不屑的話,但蔣煜還是拆了那包煙,放在鼻子下面吻了吻。
有淡淡的薄荷味,聞著很舒服。
厲瑾言瞥他一眼,“如果給你選擇,你是想跟你爸過還是在這邊跟我們一起福?”
蔣煜一下子就不樂意了,“我干嘛非要選?憑什麼我的人生就非得二選一?”
他念蔣恒對他的養育之恩,可他也喜歡和平的生活。
這兩者沖突嗎?
憑什麼他就不能全都要。
反正都已經是如果了,他干嘛還要委屈自己。
厲瑾言沒再繼續追問,兩人對坐著,無言吃著飯。
蔣煜現在住在厲瑾言的房子里,知道寄人籬下的規矩,厲瑾言喜歡安靜,巧了,他現在也鬧不起來。
他所坐的位置于這棟樓的頂層,以前蔣恒跟他說別買頂樓的房子。
可現在他才知道,只要有錢,想住哪兒就住哪兒,不合適就換。
厲瑾言要兼顧學業和生意,于是直接在公司和學校的中間位置買了套頂層復式,站在臺上,能看到京城的地標建筑。
蔣煜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什麼心,他討厭這些不懂得窮兇極惡的人生活,但又很想帶蔣恒過來看看。
可能他也沒那麼熱那個熱的氣候和那個建在湖面上的木屋吧。
“如果非要選......我選我爸。”
他低著頭,握了筷子,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表現的像個孩子。
“他把最好的都給我了。只要有他在,我才覺得自己有個家。”
厲瑾言暫時打破了吃飯不說話的規矩,“那還難什麼?既然做了選擇就堅持,不管什麼后果都自己擔著。”
蔣煜看向他,厲瑾言比同齡人的太多,通,穩重,一個核穩定的人也會給邊人帶來安全。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他們以前不要我,為什麼現在又要我?我在他們眼里不就是一個供的工人嗎?尤其是那個沈念安,每次看我的時候,我都覺得怪怪的。”
厲瑾言面平靜,“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蔣煜做了一個吞咽口水的細微作,“想......但是我能覺到,他們一定會說我爸的不是,雖然他們現在沒說過我爸一句不好,但是我覺得他們心里都是那麼想的。”
厲瑾言放下筷子,從口袋里掏出名片。
“這是一家療養院,霍昕若在里面已經住了一段時間了。我想你以霍家人的份出面應該能見到。”
“我不要——”
厲瑾言打斷他:“真相是需要你自己親手拼湊的。”
“如果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那你還不備承擔真相的能力。我想沈阿姨之所以一直不告訴你過去的事也是因為這一點。”
不得不承認,這些話如果是別人跟蔣煜說,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但厲瑾言跟他年紀也就差了兩歲,他的思想境界是很多同齡人都追不上的。
他的話,蔣煜不得不聽。
“你去見一見你的親生母親。說的可能是真話,也可能是假話。怎麼判斷是非,保持獨立思考就是你現在要做的首要事。“
蔣煜看著那張名片,他終于要見到他的親生母親了嗎?
那個生下他又拋棄他的人。
其實蔣煜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把的照片隨攜帶,可能就是為了證明他是有母親的吧。
“我......知道了。”
蔣煜去療養院那天,進去的很輕松,可能是厲瑾言跟紹桉說了這件事,紹桉又讓霍昀洲開了權限吧。
關在這里的人都是在監獄服刑期間生重病的,雖然療養院,但其實也跟坐牢沒什麼區別了。
這里的人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好臉,治療也都是簡單的治療手段,能吊著一口氣就行。
“0176號,有人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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