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昕若塌著腰，坐在發黃的床單上，0176是在這里的名字，但肝癌已經讓反應遲鈍，雙眼空。

蔣煜做好了心理準備，在看到那蒼老且病態的臉時，艱難地把和照片上的樣子重疊到一起。

他穿了一件黑外套，眉清目秀，一米八幾的個頭站在門口很是乍眼。

霍昕若張了張，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蔣煜故作鎮定，面無表地走進來，順手帶上了房門。

霍昕若的頭發毫無營養，不僅稀疏，還和的臉一樣枯黃。

以前蔣煜見過吃不飽飯的人，瘦得只剩一層皮，現在霍昕若的樣子比那些人強不到哪兒去。

他走過來這幾步，霍昕若傻眼地一直看著他。

蔣煜站定在窗前，在心里下定決心深呼吸，終于開始回視打量的目。

“你知道我是誰嗎？”

霍昕若沒回答這個問題，緒突然崩潰起來，一個勁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蔣煜是聽到這三個字就覺得煩躁。

“對不起？對不起就能彌補我這十八年來缺失的母了？”

“對不起就能彌補我跟我爸這十八年顛沛流離腦袋架在脖子上討生活的日子了？”

霍昕若怯懦地朝他出手，“真的對不起，我，我也是有苦衷的。”

蔣煜笑了，笑得雙眼通紅。

“你的苦衷？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你一句苦衷我就信了？”

霍昕若不說話，哭得抬不起頭。

“用我提醒你你為什麼進監獄的嗎？”

“詐騙，謀殺，你可真讓我大開眼界，怪不得我長這樣，原來基因真的會傳。”

“看到我活下來你是不是特別失？后悔當初怎麼不一把掐死我？”

霍昕若搖著頭，“不是的，不是的！”

“別說你了，我都想問問你，當初為什麼不一把掐死我？”

蔣煜哽咽了一下，忍住自己即將發的緒。

雖然他是一個生下來就不被喜歡的小孩，但他還是活下來了。

既然活下來了，就更要讓親眼看著自己活得好好的。

讓所有人都后悔去吧！

他用手心抹掉眼淚，語氣比剛才還冷淡，“我有事要問你，你把當年的事都給我說清楚。”

霍昕若狠狠點頭，一臉痛惜地看著從上掉下來的這塊。

“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我能不能......你的臉？”

蔣煜一不，霍昕若也不敢貿然到他，只是看他的臉看得神，喃喃自語。

“像，你真的太像他了。”

蔣恒抬眸，“誰？”

“你父親。”

霍昕若的手像是沒了力氣，墜下來的時候向窗外。

“你父親是我見過最干凈，最簡單的一個人。可是我們那時候太年輕，沒有能力承擔起當父母的責任。”

蔣煜繼續聽說。

“把你生下來這件事，他原本是不支持的，但我當時很喜歡他，想著有了孩子說不定就能跟他結婚了。可是你還沒出生，你父親的病就有了惡化的趨勢。我當時真的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找誰幫忙。”

說到這兒，拿著手帕捂著痛哭了起來。

“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算是不要名聲也要把你養長大！”

蔣煜不解地看著。

“病？我爸有什麼病？”

他跟蔣恒生活了十幾年，從來都沒聽說過他有什麼病。

霍昕若也一愣，“你，你不知道他有很嚴重的貧嗎？”

蔣煜聽到這兩個字怔住了。

以前他聽跟在蔣恒邊的人提過，他的小叔叔好像就患有嚴重的貧。

蔣煜渾都開始發冷，一個詭異的念頭在他心底浮現。

來之前他想過，不論霍昕若說出來的事有多夸張有多離譜，他都不能聽之任之，而是有自己的判斷。

他沒有表自己的震撼和茫然，只是自言自語般呆滯地問了一句話。

“你認識蔣恒嗎？”

“蔣恒？你說的是蔣序的哥哥吧，我只遠遠地見過他一兩次。”

蔣煜被這句話逗笑了，“你說的都是真的？”

霍昕若看他臉不太對，“你沒事吧？”

“我問你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是。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要瞞你的必要？”霍昕若再次落下眼淚，這次更是直接抓住了他的袖。

“我可憐的孩子，要不是沈念安和霍昀洲夫婦兩個把你從我邊騙走，我們母子兩個怎麼會吃這麼多的苦！”

蔣煜睫了，“你說什麼？”

“孩子，當初我懷著你不知道找誰幫忙，是沈念安主幫我說養你，我以為好歹是我的嫂嫂，沒想到他們卻說話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