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珠簾 扯壞。
上次?
祝從唯本不記得上次提到徐行是哪次了, 說的什麽容也沒有印象。
所以只回了一個嗯字。
徐行和被趙家人帶進廳裏休息喝茶,然後再等等家屬再去看一下趙老爺子的,沒什麽問題後就可以離開。
趙淳說:“你們稍等片刻。”
廳裏已經掛起喪事裝扮, 再加上中式房子, 又是臨近天黑時刻, 乍一眼像是恐怖片畫面。
尤其是廳裏一些家屬還在斷斷續續地哭。
就算是不怎麽怕的祝從唯都覺得進廳裏時怪滲人的, 但一對上坐在上位的溫呈禮後,見他泰然自若,又安心了點。
祝從唯和徐行坐在一邊,只顧低頭喝茶。
工作了幾個小時,確實了, 連著喝了兩口,覺味道也不錯,不過還是溫呈禮家的茶更好喝。
摘下口罩後, 原本沒怎麽關注的趙家人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太年輕, 太漂亮。
怎麽會選這樣的工作呢,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廳裏一時半會安靜下來。
忽然,耳邊傳來悉的聲音:“累嗎?”
祝從唯擡眸,和溫呈禮四目相對,確定他是在問自己,才慢吞吞回:“還好。”
以為,他們在外面要裝作不認識的。
趙老爺子是自然逝世,不需要複雜作, 只不過趙家人要求高,所以為了看上去更好,他們費了點心神。
其餘人見他們忽然聊起來, 雖然對話聽起來沒什麽,但還是猶疑地觀察。
溫呈禮并不在意別人的目,清朗著聲又問:“你們一會要先回館裏?”
徐行點頭:“是的,溫先生,我們還要把工什麽的都放回館裏,然後沒加班工作的話再回家。”
他隨口:“通常況是沒有的。”
不排除有意外發生,比如之前一場車禍死亡很多人,寧城兩個殯儀館都忙不過來,連著加班。
溫呈禮看了他一眼。
他語氣輕描淡寫:“正好順路,送你們一程。”
祝從唯不知道他說的真的假的,但知道趙家去殯儀館的路上本不會經過溫園。
在微信上問他:【哪裏順路了?】
溫呈禮沒有秒回,而是悠悠地喝了口茶,放下茶盞後才打開手機回。
【去接你下班,怎麽不順路?】
原來順路指的是這個,祝從唯無話可說。
又奇怪:【那你怎麽不直接去殯儀館等我?】
溫呈禮:【以為你不需要回去。】
徐行總覺得他們聊著聊著忽然玩起手機來有點突然,但一想現在人都離不開手機也正常。
他開口拒絕:“不用的不用的,還是不麻煩溫先生了,我們自己來的時候有車。”
溫呈禮偏眼看祝從唯,“你呢?”
祝從唯想了想兩輛車的舒適程度對比,很難拒絕他的好心,一本正經道:“如果溫先生不嫌麻煩的話。”
溫呈禮眉梢幾不可見地提起。
徐行:“!”
師妹,你怎麽不按我說的來呀!
他記得溫先生是已婚的,師妹也是已婚的,但這車裏孤男寡的萬一被別人傳瞎話。
徐行小聲問:“師妹,你怎麽答應了啊?”
祝從唯臉上從容:“溫先生的車肯定很舒服啊,師兄,我們館裏的車又破又不好聞。”
“……”
真是合合理。
連豎著耳朵聽的趙家人都覺得可以理解,殯儀館的靈車誰會覺得好坐,就算好坐也比不過溫家的。
徐行聽了都想反悔,可惜已經答應,不好改口,只能凄涼地喝著微苦的茶葉。
眼神不經意間看到溫呈禮手上的婚戒,定了幾秒——
這戒指簡直素得和師妹的婚戒一樣。
-
十分鐘後,趙淳回來,眼眶微紅。
其實去世前,他們家裏人就能看出趙老爺子的頹態,去世之後更是明顯。
現在幾個小時而已,就能看到老爺子宛如睡著的模樣,他們家屬怎麽會不滿意。
趙淳甚至還讓家裏人準備了紅包。
紅包很厚,一開始他是因為溫呈禮而準備的,現在是真心出自本意,想要厚謝。
祝從唯和徐行沒有收多,只是收了□□包含的那些,將剩餘的退回去。
“這也太了。”趙淳看著他們才拿走幾百塊錢,“你們真的不能多收?”
“真的不能,我們單位有規定的。”祝從唯搖頭。
這錢收了也不會到他們手裏,不過他們的工資高低確實和業績的多掛鈎。
“好吧。”趙淳不再強求。
他挽留溫呈禮沒功,也猜到他過來除了自家老爺子的緣故,也有他老婆的緣故。
所以沒覺得溫呈禮和他們一起離開有問題。
祝從唯在徐行幽怨的眼神下,空著手上的溫呈禮的車,裏面的沉香味格外好聞。
即便是秋季,也會有味道溢出。
加上是喪事,所以趙家就如當初的程家一般,整個屋子都是濃郁的檀香味。
聞得多了仿佛是在寺廟裏似的。
祝從唯嗅了兩口,呼出一口氣,“你們家有給我安排車,不用你來接的呀。”
溫呈禮隨口說:“今天大哥在家,一起回比較合適。”
祝從唯哦了聲。
原來是要裝恩了。
沒有再問,心中掛念著打賭的事,“我給你的那個蒜要多久才能發芽?”
“兩天。”
“這麽快?”
祝從唯不期待起來,對溫呈禮報以崇高的佩服:“全靠你了,種花高手。”
溫呈禮側目,“喜歡這麽我?”
祝從唯說:“你不是對花很有研究嗎,我這是為了表達我的敬佩與贊揚。”
溫呈禮嗯哼一聲:“但聽起來不好聽。”
不好聽嗎?祝從唯又念了一遍,好像是有一點點土,“那我以後不這麽了。”
“偶爾可以。”他說。
“你要求好多,不好聽還要聽。”
溫呈禮神淡淡,“因為目前為止,除了這個稱呼以外,你對我的稱呼要麽是全名,要麽是敬稱。”
祝從唯一怔。
有嗎?好像是。
一般生氣或者憤的時候會連名帶姓他,而且現在,溫先生也了怪氣的稱呼。
以後在別人面前,不可能只這三個稱呼的。
“……我之前沒注意。”咳了一聲。
“現在注意還來得及。”他說。
祝從唯想了想,詢問當事人的意見:“那我你什麽,你喜歡什麽稱呼?”
溫呈禮凝著,“你記得你之前過什麽嗎?”
祝從唯回憶,記不太清了,但總歸離不了那些,“嗯……老公?四哥,還是呈禮?”
老公這個詞好像只有一次還是兩次,太親了,呈禮又太奇怪,不太能出口。
“四哥?”試探,記得他當初有提過可以這麽他,“你喜歡嗎,我比較喜歡這個。”
他的朋友也是這麽他的。
“我都不介意。”
“好哦。”聽他應下,祝從唯又嘗試著多念幾聲以練:“四哥,四哥。”
每聲都不一樣,婉轉聽,有輕有揚。
“……”
溫呈禮聽了半天,表不聲。
回到殯儀館後,同事們早已下班,除了值夜的人,看來今天不用加班。
祝從唯也了,放好化妝箱後,又快速回到車上。
忽然想起來,“對了,差點忘了問你,你贏回來的那些珠子,到底怎麽用啊?”
溫呈禮掉平板上的頁面,“你有什麽想法?”
祝從唯沒有想法,只能上網尋求別人的靈,第一眼看到的幾乎都是手串。
可惜,戴不了那麽多的手串。
往下,一個帖子映眼簾,是網友自制的珠簾和風鈴,評論裏回複別人是用魚線串的。
祝從唯眼睛一亮,分給他,“有魚線,也有珠子。”
溫呈禮看了下,“可以。”
他漫不經心問:“你打算做好了掛在哪裏?”
祝從唯說:“除了你的院子還能是哪裏。”
溫呈禮失笑,“我們的院子很大。”
也是,祝從唯當然是想放在經常能看到的地方,“臥室吧,可以日常欣賞到。”
印象裏見過一些視頻裏博主穿古裝珠簾的畫面,很古典,“你的床沒有紗簾,要不,就用珠簾好了。”
“風鈴可以掛在窗邊,臥室在二樓,經常有風吹,叮叮當當一定很好聽,你會嫌吵嗎?”
溫呈禮看雙眸清亮,“不會。”
他第一次見難得話多起來,也好像是第一次對住的地方有所期待。
回到溫園,晚餐已備好。
看到兩個人攜手回來,溫呈鈞給了溫呈禮一個白眼,他知道溫呈禮今天幾點離開的公司,到這麽晚才回來,還是和一起。
夏珺那句“他們是因為結婚的”的含金量在他心裏陡然上升。
溫呈禮十分平靜地接大哥的白眼,指尖在祝從唯的手心裏刮了刮。
祝從唯手心一,沒忍住掐了他的手。
溫呈禮面不改。
以為他們作很,實則家裏幾個人除了眼神不好的,都能看得見。
都當不知道,新婚夫妻秀恩很正常,要是問出口了,指不定還得害。
-
祝從唯本以為周末才有空去串珠簾和風鈴,沒想到溫呈禮很快就從外面請來了一位非傳承人。
對方姓姚,年近四十,是一位很溫的。
當晚,祝從唯就和他說一個珠簾和風鈴而已,需要這麽厲害的人來嗎,每天串一點也能做好。
溫呈禮玩著的手,散漫地回答:“有這個時間,不如讓專業的人做。”
這種工作,不常做的人,傷手傷眼。
被請來的姚老師每一步都在詢問他們的意見,溫呈禮沒什麽意見,祝從唯偶爾提一些。
上千顆珠子串起來也是一項費心力的活,但他給了額外的獎金,姚老師做得津津有味。
溫呈禮沒避著人,許多人都知道他找了姚老師。
寧城的非傳承很多,出名的也不,只要一打聽,就能知道姚老師是傳承哪項的。
隔天小聚,容羨問:“四哥,你要串什麽?”
溫呈禮沒瞞,“珠簾。”
容羨:“想要這個自己去買副現的不就好了。”
宋懷序若有所思,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可能贏回去的珠子用起來比較爽。”
溫呈禮挑眉,“確實。”
宋懷序最近心好,沒被懟到,嘖一聲:“要是用壞了,我還可以免費提供。”
“嗯?”容羨尾音一揚,吃了口魚,隨口道:“這種擺設玩意用壞得需要好幾年吧,又不是天天擱在手裏扯來扯去。”
“誰知道呢。”宋懷序語氣耐人尋味,“你怎麽知道用不壞,也許線有問題,也許人有問題。”
他轉頭,“是不是,四哥?”
容羨拖長語調:“哦——”
看男人似乎在走神,他又問:“四哥,你不說話,難道是被我們說中了?”
溫呈禮瞥他一眼,“我只是覺得,你們我四哥,沒我老婆的好聽。”
容羨:?
我們說天你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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