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屋子里傳來低沉抑的咳嗽聲，躺在床上的傅言眉頭蹙，面蒼白，干裂，看上去不舒服極了。

“水……”

左上麻麻的疼痛迫著他，他輕啟無意識的囈語著。

“世子，世子！”

霜寒是傅言的侍從，傅言昏迷的這段時間里，他整日守著他。

看著傅言的臉從灰白逐漸轉為蒼白，有了一的好轉。

如今聽見傅言的聲音，大喜過，匆忙的去取了茶杯給傅言倒水。

一只素手比霜寒的速度還快。

沈玉涵剛推門進，就聽見傅言的嘶啞的聲音，心中一陣難，取過霜寒手中的茶杯，朝他微微笑道：

“我來吧。”

“沈小姐……”霜寒猶豫了一下，將那盛滿水的茶杯給沈玉涵。

傅言昏迷了七日，沈玉涵便來照顧了他七日。

萬分執著，誰來了也勸不。

霜寒明白，世子為救沈小姐昏迷不醒，沈小姐心有愧疚。

勸不，也就隨去了。

他低著頭退到角落里去。

沈玉涵淺淺的吸了口氣，在傅言的床邊半蹲下來，將那水杯靠在傅言的上。

“世子，喝水。”

傅言是真的了，茶杯靠在邊，便不自覺囁嚅著，貪婪的將清冽的茶水全部卷口中。

咽得太急，一縷清亮的水從邊溢出，順著他刀鋒般的下頜流到了脖子上。

沈玉涵舒了一口氣，將水杯放到一旁的案上，出懷里的手巾落到他角，想替他將那些灑落的水漬去。

“啊呀！”

手上的帕子還沒落到傅言的邊，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箍住了，攥得手腕生疼。

“誰！”

男人驀然睜開眼，冷冽的聲音傳來，沈玉涵的心忽然提了上來。

他看似睜開了眼，實際上意識還是不清楚的，沈玉涵被他攥著手腕，想也不出來，只能忍著手腕上的疼痛，坐到他床上，低聲開口：

“世子，是我，沈玉涵。”

嗅著鼻尖的陣陣清香，傅言的緒才慢慢緩和下來，手緩緩放松。

“世子醒了，世子醒了！”

傅言睜開眼那瞬間，霜寒興的跳了起來，慌慌張張的嚷著跑出去。

一時間，屋子里堵滿了丫鬟，涌上來給傅言診脈的軍醫將沈玉涵到了一邊。

“世子的傷勢如何了？”

霜寒的聲音很急，又問道：“世子的毒素控制住了嗎？”

軍醫輕輕扣著傅言的手腕，著他脈搏的跳，面有些沉重。

片刻后，他放開了傅言的手，站起來，向傅言行禮：

“世子此次醒來便無大恙了，只是到底傷重，需得靜養，萬不可劇烈運，讓傷口再次崩開，吃食也得清淡些。”

“知道了，下去吧。”

傅言的聲音很冷淡，一屋子的丫鬟將準備了茶水點心后退了出去。

一時間，屋子里只剩下沈玉涵和傅言。

沈玉涵站在門邊，有些無措，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出去。

“沈小姐，麻煩你過來一下。”

傅言把枕頭立起來，整個人稍微坐起來了些，看著惴惴不安的沈玉涵，平淡開口。

沈玉涵有些張，掐著自己的指尖，將指節掐得泛白，而后緩緩的朝床邊挪去。

“世子，我……”

立在傅言的床邊，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子。

“對不起，都是我任，才害得你此重傷，命垂一線。”

假如當初沒和祖母鬧矛盾，沒有鬧小子下馬車，沒有被歹人所抓，為威脅傅言的對象。

傅言也不至于這麼重的傷。

沈玉涵以為傅言要罵，下一秒就聽見傅言輕和平淡的聲音：

“沈小姐不必自責，傅某此番遭遇，并不是傅小姐所致，對方確實是沖我而來，那日就算不是你，也會是別人，傅某依舊會中了敵方的陷阱。”

傅言為鎮北王府世子，肩負著北疆百姓的責任。

不管這人是誰，他都會盡力去搭救。

聽著傅言這麼說，沈玉涵的心有些低落。

是個人傅言都會去救，不是那個特殊的唯一的人，還不如直接罵呢。

“世子，我……”

沈玉涵想說些什麼，傅言卻忽然出聲打斷了。

“傅某已無事，沈小姐大可放心，若是無事，便先回去吧，總是往鎮北王府跑，對沈小姐的聲譽不好。”

他一睜眼就看見沈玉涵在他床邊，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況。

既然對人無意，便不要再給希。

沈玉涵站在他床邊，一時有些難堪，眼淚珠子都在眼眶里打轉。

攥著拳頭，沒去看，輕聲問道：

“世子當真對我無意？”

“若是世子無意，為何要那般拼命救我于水火之中。”

他是金尊玉貴的鎮北王世子，不信他是個人他都能搭出姓名相救。

沈玉涵緩和了下緒，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那些難堪與淚意通通到肚子里，抬頭朝他笑了笑。

“世子說怕對我的聲譽不好，我被世子救回來后，早就沒了聲譽。”

“按照話本里寫的，世子救了我，我應當以相許不是嗎？”

一口氣的將這些話全部說完，臉上頓時有些燒得慌，也不敢再去看傅言的臉，趕忙轉。

“世子，我……我先回去了，明日我再來。”

臨出門，又頓住了腳，補了句：

“世子您早晚要婚的，不妨給我個機會試試呢，說不準我就是合適您的人呢。”

沈玉涵說完就跑了，甚至沒給傅言說話的機會。

都如此大膽的表達自己的了，怕傅言再一次拒絕了。

這人容易挫，指不定傅言再拒絕一次，就真要放棄了。

“咳咳咳！”

傅言又捂著口咳嗽著，費勁得幾乎要把肺咳出來。

聽著沈玉涵大膽的話語，傅言指尖了。

他向來不近，拒人于千里之外，從沒見過像沈玉涵這般主的子。

霜寒進來時，看見的就是自家世子一手捂著口半臥在床上發愣的表。

他有些擔心，趕忙走上前去。

“世子，您怎麼了，你還好嗎？”

傅言沒回話，沉默了會后，沖著霜寒淺聲道：

“沈小姐下次再來，拒之門外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