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個聰明人都聽得出來的話外之音。

這拒絕的意思已經不能再明顯了。

厲瑾言義正言辭道：“念安阿姨，我是真心喜歡紹桉的。”

厲霆皓和彭媛從小看著兒子長大，在他們看來，厲瑾言緒穩定，沉穩斂，從來沒有做出過什麼沖的行為。

這是第一次，而且是求別人把他喜歡的人給他。

當爹媽的怎麼可能不心疼。

可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霍昀洲就將厲瑾言的話懟了回去。

“喜歡能當飯吃？不缺人喜歡，你那些甜言語留著自己去吧。”

說完他就起了，還帶著沈念安一起，別說商量了，簡直是來給他們下最后通牒的。

“昀洲叔叔！”

霍昀洲毫不客氣，“你憑什麼覺得你能比我這個當父親的更能給幸福？”

“瑾言，我說句難聽的，你口中的喜歡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二十歲跟四十多歲的人放在一起，沒有閱歷，沒有功，甚至沒有與之抗衡的心理素質。

怎麼看厲瑾言都是輸的，不僅輸，而且口口聲聲信誓旦旦的樣子稚又可笑。

可難道就這麼放棄了嗎？

這不是厲瑾言的格。

霍昀洲已經帶著沈念安走出好幾米遠。

厲瑾言提高音量，真誠又冷靜地看著他背影。

“我對紹桉不是一時興起！”

“從我決定喜歡的那一刻起，我余下每一步人生軌跡都跟息息相關。”

“我想盡我所能的，把我認為最好的，最重要的東西都給。”

“我不知道還要怎麼跟您證明我是真心的。”

“畢竟現階段我知道您在心里的位置是誰也無法取代的。”

“但就算您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還是會尊重的才華和優秀，謝的溫和善良，包容和理解。”

“這需要時間來證明，我希您跟念安阿姨能給我這個機會。”

霍昀洲腳步停住，就在厲家人以為他要回頭的時候，他卻再一次攬著沈念安離開。

這是連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都不肯給嗎？

厲瑾言長這麼大，第一次有種束手無策的覺。

“沒事兒子，我跟你爸一直支持你，我們陪著你一起等他們同意！”

厲瑾言在這幾秒迅速收斂好緒，他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那種只能靠哭鬧要糖吃的巨嬰。

“爸，媽，先回去吧，苦計沒有用，只會惹人反。”

厲霆皓深知這個道理，可是不用苦計又能用什麼呢？用了苦計興許還能搏對方心，但什麼都不用，那才是什麼都撈不著。

“就這麼回去？你甘心？”

厲瑾言深邃眼眸著矗立在夜里的建筑，過沒有生命的墻，好像在跟紹桉對視一樣。

“我們之前就說好了，有什麼問題一起面對。就算暫時不能見面也沒關系，只要我們前進的目標一致，早晚都能會合。”

一家三口正準備打道回府，突然聽到一聲尖。

“啊！快來人啊！霍昕若不行了！”

原本寂靜的夜晚一下子撕開帷幕。

無數人來來回回忙碌的影讓厲家人看得眼花繚。

厲霆皓慨道：“看來短時間，霍家要忙著別的事了。”

......

五分鐘前，霍昕若吐了好大一灘，然后就徹底昏死過去。

醫生之前就說了，霍昕若的況撐不了太久，沈念安怕霍昕若今晚就出事，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讓人把蔣煜下來。

蔣煜聽到霍昕若要不行了，久久沒有說話，一直強撐著一幅事不關己的態度。

后來他跟著沈念安來到霍昕若的床前，意識彌留，喃喃著所有人都聽不清的話語。

那大概是一生中最放心不下的人和事吧？

蔣煜聽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跟自己有關系的。

算了，反正他也沒有什麼期待了。

“都出去吧，我想跟單獨待一會兒。”

眾所周知，他是霍昕若的兒子，他說這話，自然沒人不同意。

一群人站在外面等待，皎潔的月下一切都是那麼不平靜。

聽到里面的蔣煜說：“我沒做過多好事，現在做一件吧，與其讓你這麼被病痛折磨地茍活著，還不如我這個做兒子的給你一個痛快。”

“你還想活下去？但你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呢？”

“媽，我親的母親，一路走好吧。我不恨你，你也不用愧疚。”

“只求要是有來生，我堅決不從你肚子里出來。”

“母子一場，讓你結束痛苦，我也算是盡孝了......”

沈念安后的門開了，蔣煜面無表，手里拿著的，是剛才帶在霍昕若臉上的氧氣罩。

“舅媽，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