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晏城將手中的毯平整鋪放在走廊的座椅上，讓宋祁念坐了下來。

手室的搶救依舊還在進行，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很快便到了三點多。

【叮！】  司晏城的手機響起了一聲接收到信息的提示音，瞬間打破了走廊的寂靜。

他拿出手機一看，見是陸慎行發來的消息，繃著的神經微微有些放緩。

【陸慎行：老司，我們現在已經下飛機了，賀林況怎麼樣？】  雖然陸慎行他們的下機時間，比之前預估的要快上了不，但司晏城可并不會因此就覺得時間就夠用了。

“是陸慎行他們的消息？”  宋祁念看向司晏城，問道。

“嗯。”

司晏城點點頭，沒有選擇給陸慎行發消息，而是直接打去了個電話，“老陸，賀林的況不容樂觀，你們別耽誤，盡快過來！”  電話那頭的陸慎行聽司晏城這麼說，更不敢耽擱了，“嗯，車子已經安排好了，一會兒我們出了機場通道，就馬上火速趕過去！”  短短的兩句談過后，司晏城便將電話給掛斷了。

孟婷他們雖然沒有聽到陸慎行在電話那頭對司晏城說了些什麼，但大概也能猜得到無非就是會盡快趕過來的這一類的話。

在看到宋祁念與司晏城雙雙都是一副長舒了口氣的模樣，孟婷也覺得心里沒那麼大的力了。

又過了有一刻鐘的時間后，眾人看到手室門上方那一直閃爍著的燈滅了。

手結束了？  眾人不由得一怔。

手室的門很快被推開，隨著賀林被推出來的同時，幾個參與搶救手的醫生，一個個也都面難看地走了出來。

孟婷見狀，馬上沖了上去。

見賀林并沒有被白布將他整個人給蒙起來，孟婷捂著自己的口長出了口氣。

因為神經猛地收又放松的關系，孟婷覺自己的雙仿佛都不屬于了一般，得毫提不起力氣，得虧旁邊的孟爍眼尖，眼疾手快地攙扶住了孟婷。

“司總，我們已經盡力了。”

負責賀林這場搶救手的主刀醫生，對著司晏城面帶愧地搖了搖頭，“但賀先生臟的惡化程度，遠超了我們的想象。”

主刀醫生的這句話，讓剛放下心來的孟婷等人，如遭雷擊。

“所以……”司晏城皺了眉頭。

“我們無力回天，實在是沒有辦法。”

主刀醫生看了眼賀林，“有什麼話，都盡快說吧！”  說完，那些醫生們拖著疲憊的軀，緩緩走向了另外一邊。

剛才那位主刀醫生雖然沒有明說賀林還能撐多久，但話中所出的意思，也已經很明了了。

而對于這些醫生們沒能將賀林的病給控制住，沒人會覺得是他們沒用。

哪一個醫生，不想從死神的手里將自己的病患給奪回來？  可人力終究是有限的，更何況賀林的況那麼復雜，手失敗也不是他們的錯。

“……哥，哥。”

孟婷紅著眼，雙手攥著孟爍的手臂，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簌簌滾落，“我剛才是出現了幻聽，還是說賀學長他……”真的沒救了？  莫時難見孟婷這個反應，無奈地搖了搖頭。

在其他的醫護人員的幫忙之下，先負責將賀林推回病房。

“婷婷……”  夏宇眼神復雜地看著垂淚不止的孟婷，“你、你也別太難過了。”

夏宇是真的不會說什麼安的人的話，尤其還是在事關生死的話題上。

“我沒事，我就是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快就到了。”

孟婷抹了抹淚，看著莫時難與醫護人員推著賀林的背影，“賀學長，是個好人，為什麼就不能有好報呢？”  ……  宋祁念與司晏城也拖著沉重的腳步來到了賀林的病房。

手麻醉的效果還沒過去的緣故，所以賀林只是臉慘白地躺在病床上，安安靜靜的睡著。

“……老公。”

宋祁念看著賀林那因為消瘦，兩頰深凹都看不出什麼的那張臉，沉聲問道：“盛京秉就算帶著藥劑來了，現在也晚了吧？”  “盛京秉研發的藥劑再厲害，也不可能會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司晏城無奈地搖了搖頭，“還是等他們到了，再說吧！”  說話間，孟婷他們三個也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病房。

雖然孟婷在進來之前，已經洗過了一遍臉，也好好的穩了穩自己的緒，但剛踏病房的那一剎那，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賀林時，還是沒忍住再次紅了眼。

先前能克制住自己的緒，那是因為盛京秉研發的藥劑就是救賀林的最后底牌，總歸還是有一線希的。

但在剛才，聽到醫生說賀林已經沒救了的時候……  孟婷是真的再也繃不住了。

“婷婷，別哭。”

宋祁念看了眼紅著雙眸難到不行的孟婷，安道：“盡人事聽天命，我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剩下的，就是認真的，好好過完剩下的時間。”

“……嗯。”

孟婷紅著眼，了鼻子點點頭。

幸好給賀林安排的病房，是獨立單間式的，否則一口氣進來這麼多人，怎麼看都會讓人覺得仄。

因為誰也不知道賀林什麼時候會醒過來，亦或是可能就這樣在睡夢中過去，再也醒不來的況，所以沒有人選擇要離開，而是都守候在這里。

“咳咳……”  就在眾人都覺得，賀林就算是醒，也最起碼得等上個幾小時的時候，卻聽得賀林突然發出了一陣咳嗽聲。

賀林這是醒了？  他才從手室推出來多久，那麻醉的效果就過去了？  司晏城面上也滿是詫異之，立刻起走到了病床邊查看賀林的況。

“咳咳，咳咳咳……”  病床上的賀林再次發出了一陣咳嗽聲，而且咳嗽的還比剛才還要厲害，咳嗽間更是有、沫從賀林本能捂著的手中滲出。

“我去醫生！”  孟婷見狀起就要往外走，但卻被夏宇給攔住了，“婷婷，你留在這里陪著吧，我去！”  “不、不用，咳咳……”  賀林強忍咳嗽阻止了夏宇，說完的同時，他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