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賀林睜開眼后的那雙眸子況，司晏城的心猛地一沉。

只見賀林的那雙眸子空無更不聚焦，仿佛在他的瞳孔之上被蒙上了一層霧蒙蒙的薄紗一般。

就算不用用手在賀林的眼前試探，是用眼這麼看，司晏城也能看得出來，賀林這是已經徹底失明了。

“咳咳，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喊一下城哥，或是陸慎行？”  賀林強忍著間的意，很是艱難地說完了這一句話。

雖然現在的賀林，看樣子神智已經恢復了正常，完全不像前些日子那樣記憶不斷倒退的樣子，可在場的人，卻沒有誰為賀林的恢復記憶而到高興。

如果能保住賀林的命，就算他一直都想不起那些來也都無所謂。

而如今，賀林之所以會回想起來，這是真真正正的回返照了。

“賀林，我在。”

司晏城強住心頭的酸，沒有毫嫌棄地握住了賀林那還沾著他咳出的污的手，“有什麼想說的，你說。”

“……城哥。”

聽出司晏城聲音的賀林，握住了司晏城的手，“我想起了一件事，林子熙，是幌子！”  幌子？  賀林突然說出的這句話，讓司晏城、宋祁念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鬼爺，不是一個人。”

賀林強撐著說出了這句話后，便像是全的力氣都被卸去了一般，大口大口地著氣。

“我知道了，這兩句話，我會牢記，也會讓老司去調查的。”

司晏城安著賀林，“別激，慢慢來……”  “城哥，我真的很難。”

賀林憑借著司晏城的聲音，用他那雙因為已經失明而全無彩可言的眸子“看”向他，“我不想再堅持了，城哥，能、能不能讓我痛快一些？”  賀林的請求，宋祁念他們都聽懂了。

他這是不堪痛苦，想要一個一了百了。

一時間，就連莫時難也忍不住紅了眼。

雖然莫時難跟賀林沒太多的集，但敬佩賀林是個漢子。

“老司，我們來了！” 

 病房的門被人猛地一下推開，氣吁吁的盛京秉在雷鈞與陸慎行一左一右的“簇擁”下，進病房。

盛京秉撥開兩人，單手捂著自己肚子岔氣發疼的位置，走到病床邊給賀林把起了脈。

他們剛才一到這里，就收到消息說賀林的手已經結束被送回病房去了，為趕時間，盛京秉他們便直接先到了病房。

當然，剛才對賀林的搶救時的過程記錄，陸慎行也已經著人去取了。

盛京秉的手指搭在賀林的脈門上不過十秒之后后，臉難看地將他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看著司晏城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連盛京秉都搖頭了，那賀林的結果可想而知。

陸慎行與雷鈞見盛京秉搖頭，面瞬間變得蒼白起來。

“你那里，有沒有什麼藥，可以緩解賀林的痛苦？”  司晏城閉上雙眼深吸了口氣，待重新睜開眼時，黑漆漆的眸底看不出毫，“就算是麻痹神經的藥，只要能讓他沒那麼疼，也可以。”

盛京秉：……  “倒是有類似的，不過當時因為研發的時候，數據上出了點小差錯，所以才讓我鼓搗出了那個藥。”

盛京秉一邊說著，一邊將自己隨帶著的低溫醫藥箱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小試管藍的，“這個我只在小白鼠上做過實驗，那小白鼠在被注后，前肢的斷骨就像是讓它再也覺不到疼一樣，一直在試驗箱里蹦迪。”

“而且，據傳出來的數據證明，那只小白鼠在被注后，腦部的確于一種微醺狀態，很開心。”

眾人靜靜地聽著盛京秉的講述。

如果是在平時，聽到盛京秉說他用來做實驗的小白鼠還會蹦迪，他們一定會覺得很驚訝，很搞笑，更想見識一下。

可現在，卻沒有誰去在意這一點。

“……城哥，這個藥劑，它‘醉生夢死’。”

盛京秉抿了抿，接著說道：“剛才我所說的，只是他的作用，但……它也有很大的弊端。”

“什麼弊端？”  “那只小白鼠在注后的第二天，就死了。”

盛京秉接著說道：“這有點像，提前支了自己的生命來換取短暫的健康。

而等藥效一過，那可就真是連大羅金仙都沒辦法把人救回來的。”

說完，盛京秉忍不住轉眸看向陸慎行，“老陸，我手里的這管藥劑，雖然有可能會緩解賀林的痛苦，但也是個催命玩意兒，你怎麼看？”  盛京秉之所以會單獨就這個況來問陸慎行，當然是因為如果沒有經過相關部門的審批，那他們擅自這樣做了，就算是為了賀林好，但依舊還是屬于犯罪。

這就好比，就算你面前有一個患絕癥必死之人，對方自己去世那是正常死亡，可如果你因為不想讓對方太痛苦，而幫對方提前解……  那這就屬于故意殺人了。

“用吧！”  陸慎行閉上了雙眼，“后面的事，我來理。”

盛京秉聞言，長長地嘆了口氣，面帶愧地說道：“如果我的速度能再快一些，說不定，賀林他……”  “餅子，不要把問題往自己的上攬。”

賀林出手朝著盛京秉出聲的方向了，盛京秉見狀，忙先小心地放下手里的那管藥劑，然后快步走到病床邊握住了賀林的手，“賀林，我在呢！”  賀林憑著覺對著盛京秉笑了笑，“我這一輩子啊，該經歷的都已經經歷了，就算是很快就要死了，但我也算是死得其所，咳咳咳……”  一陣劇烈的咳嗽過后，賀林到有人一邊哽咽著，一邊在幫他拭著邊，便故做輕松地說道：“我好歹，也算是為劉博恩的這個案子立功了，老陸同志，我這也勉勉強強能為你們心中的烈士……”  賀林自我調侃的話說到這里的時候，突然戛然而止。

他聞到了自己邊有一悉的香氣。

那是孟婷常用的香水。

難道說……  婷婷也在這里嗎？  想到這個可能，賀林眼眶微微一紅，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