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年回到俱樂部的時候聞見的是滿鼻的腥味，整個夜店的舞池都被鮮塗滿了，地上橫七豎八，大多都是被咬斷脖頸死亡的普通人，看得出來這裡經歷了一場屠殺。

不遠的地面上躺著一未知的人形焦炭，整塊地面都被燒了熔巖狀態後重新凝固黑的固，不難猜出造這一幕的人是誰，而那焦炭的份又是什麼。

重新披上了一件地上撿來的服的林年站在夜店門口，看著那些躺在泊中的，其中不乏與他一樣的年輕人的面孔，他們的人生本來還有很長，今晚出現在這裡不過也是不值一提的放聲歡縱，可最終卻是斷送了整個未來。

那麼他們的死該算在誰的頭上？

不遠那不知名焦炭必然是要承擔最大責任的，可其後呢，策劃這一整個局的皇帝也難辭其咎，再者…阻撓林年救下這些人的也同樣負罪孽。

林年是有機會將這些無辜的人救下來的，如果沒有的阻撓。

就和李獲月說的一樣，冷的不絕對，那就是心懷弱，絕對的不了冷。要麼冷到像是沒有的怪，要麼就不要抱著弱走上這片戰場。

他的確在剛纔外面的廝殺上贏了一小籌，但這並不值得，因爲他本可以贏更多，只因爲到頭來還是存了一弱，失去了終結這個罪孽延續的機會。

不過現在，在淋淋的事實面前，在那些不斷積累的罪孽以及仇恨面前，再多的弱也該被剝去了。

裂開東京上空雲層的異象不僅是改變了天候現象，同樣也改變了許多曾經一直晦暗的東西，而突破了那一層東西，最終釋放出的野會是什麼模樣，誰也不知道…不過很快誰都會知道。

不再想了。

林年的表已經趨於平靜了，只是將這泊中那一張張死去人的面孔深深的印在了記憶裡，隨後徒步走上了一側的階梯。

想去打開vic包廂的大門，不過似乎沒那個必要了，因爲門連著門框一起都消失不見了，裡面倒是可以一眼看見路明非和繪梨他們在那裡等待著。

“我去，林年你終於回來——見鬼！”路明非看見走進包廂的林年才準備長鬆一口氣，但冷不丁瞥見林年上那彷彿裂開一般的恐怖傷勢的時候，腦袋都清明瞭許多，一冷汗給他嚇神了。

愷撒和楚子航在藉著房間裡通過路明非點燃的火焰看清林年的傷勢時，都是太管猛跳了幾下，他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那個林年居然重傷到這種程度。

八岐呢？林年不是有一個自愈能力強到堪稱變態的言靈嗎？爲什麼沒有起作用？

林年第一時間沒有回答他們的關心，而是投去目在了繪梨的上，確定繪梨沒事後，心中才略微平穩了一些。

這證明他的策略大方向是沒有問題的，讓路明非看好繪梨，無論出什麼事了，路明非就只有一個任務，那就是守家，不給敵人任何機會趁虛而，看樣子路明非也的確出地完了自己的任務。

繪梨在看見林年的瞬間，一直默然的眼眸忽然就睜大了，因爲“嗅”到了林年上殘留下來的那濃郁的危險氣息。

可就在想上去表達關心的時候，有人躥得比還要快，才起了個念頭的時候，就愣愣地發現自己旁邊的傢伙就像一陣風一樣衝到了林年面前，跟寶貝自己手鐲的老人一樣開始圍著林年轉圈。

“我，怎麼搞的，你怎麼就快要裂開了！跟剛纔外面那大得要命的雷聲有關嗎？”

“我靠，你這後背上的傷，這誰他媽差點把你劈開了？！你都不帶躲的嗎？你時間零呢？”

“我幹，爲什麼這些傷勢還沒好，你八岐呢？不回的嗎？”

話三連，不是沒素質，只是純粹因爲關心過切，緒外流無法自己。路明非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些過於婆媽了，但關心己方大爹這種事又怎麼能婆媽呢？

林年現在的狀態真的很糟糕，那恢復常態後依舊裂開裂痕的皮就能表一切，那張臉龐上無數細微的鮮紅裂痕攀爬著，整個人就像是某種被震碎的瓷，讓人不敢用力他一下。

“路明非，讓開一些空間，讓上杉家主看一看林年的況。”愷撒忽然出聲說。

路明非也反應了過來，看向背後面無表地盯著他的上杉繪梨頓了一下，挪了個位置出來。

“我沒事，只是需要休息一下，沒有什麼大礙。”林年看向走近側的繪梨輕輕點頭說。

可繪梨並沒有聽林年的一面之詞，只是扯住他的胳膊示意他轉個圈，林年也只是輕輕搖著頭任由擺弄。

當林年的後背暴在所有人面前時，之前沒像路明非一樣近檢查傷勢的楚子航和愷撒都是輕微了口冷氣，瞳眸裡倒映著那火照亮的腥猙獰的十字傷口。

“沒有自愈…造這個傷口的力量是審判嗎？”愷撒低聲問道。

他的表也很嚴峻，沒想到才驗證了審判的危險，立刻就正面撞上了。

“八岐最後的力量和傷口殘留的權能形了平衡，所以況也不算糟糕。這道傷口只能算是那力量的餘波造的，並不算正面命中，否則我就不可能站在這裡和你們說話了。”林年輕聲說道。

即使他說得很輕鬆，可每個人都能從中聽出外面那場戰鬥的兇險，之前那震耳聾的雷鳴以及地震般的地山搖，讓人錯以爲外面已經世界末日了。

路明非發誓他剛纔有無數次想要衝出去給林年助拳，但都忍住了，因爲他足夠信任林年，認爲林年能擺平外面的況，而事實證明林年也的確回來了。

“剛纔的靜很大。”愷撒看著林年說。

“嗯，所以我們得趕離開這裡，蛇岐八家、或許自衛隊，連同整個日本的目都放在了這邊，很快他們就會把這裡包圍得水泄不通。”林年點頭。

“和你戰鬥的人…是嗎？”楚子航看向林年那平靜的表忽然問。

“是。”林年說，“很抱歉，我其實有機會結束這一切，但我錯過了那個機會。”

“但你還是贏了不是嗎？剛纔的靜…你用了那一招是吧？”路明非盯著林年問。

林年沉默了幾秒後說，“兩敗俱傷，最多隻能算是這樣。我能確定的是也了不小的傷勢，絕對不會比我好得到哪裡去，這次算是一個雙方的初次試探，表明了一些立場，代了一些早該代的話，下一次見面可能勝負就要分得更加明瞭一些了。”

路明非輕微吐了口氣，眼神有些複雜。

真的用了啊，那種在亞特蘭斯表現過的超規格的“力量”，林年真的把那種毀滅的力量對準了林弦，看起來這是真的已經下定決心了，這種覺悟…希能得到一個值得的結局吧。

但不爲人知的，路明非約覺得剛纔外面的那場戰鬥之中，林年和那個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才能促使以審判和龍王狩同時出現炸碎了東京夜空的結局。

無論發生了什麼，他們又說了什麼，路明非敢肯定那絕對是他本不想知道的事。他現在只關心林年的傷勢什麼時候能痊癒，這上面殘留的致命的氣息簡直讓人到渾如針扎般不舒服。

“路明非，能通過審判的力量解決這些殘餘嗎？”愷撒著林年那背上的恐怖傷口問。

“…不能，審判這個言靈是很純粹的攻擊言靈，本沒有什麼收回的說法，就像是君焰一樣，會長也沒辦法把燒死的人上的火焰收回來吧？”路明非搖頭說道。

繪梨只是怔怔地看著林年上被審判的餘波烙下的傷口，擡手似乎想做什麼，可最後還是放了下來，就和路明非說的一樣，審判的力量註定就是用來破壞的，它沒法拯救那些被傷害的事。

繪梨纔想低頭，的頭頂就被輕輕了一下，林年安靜地看了這個孩擡起的暗紅瞳眸一眼，輕輕搖頭意思是不用擔心，那熔瞳中流的是絕對的安心，亦如曾經的源稚生無數次看向繪梨的目一樣。

什麼壞事他都能扛下，再重的負擔他也能擋在孩的面前說出那一句——

“不用擔心，沒事的。”林年說。

一瞬間，源稚生的影竟然和林年有些重合，那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覺，兄長安心和對同齡男的吸引結合在了一起，讓繪梨從來都那麼安定的心臟兀然了兩下——截然不同的覺從心臟部分開始麻地瀰漫向的四肢百骸。

可紅髮的孩本人卻並不是太能理解徹這種覺的形狀，只能暫時安靜默然地站在原地，著頭頂的重量和溫度。

“關於皇帝實戰的能力，之後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們再討論，現在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林年平淡地轉移了話題。

“等等，你不是和…林弦打了一場嗎？怎麼變皇帝了？”路明非忽然看向林年表怪異地問。

林年迎向了路明非緩緩說道，“以後稱呼，就直接用‘皇帝’作爲統一代稱吧，這也算是剛纔戰鬥確定的一個報，和皇帝之間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可以理解爲是同一個個，只要殺死了，無異於就算是殺死了皇帝。”

他給了路明非一個很深的眼神，路明非自然瞭解了這句話中藏的巨大的信息，隨即狠狠打了一個冷，腦子一時間都了起來。

他盯向林年平淡的側臉意識到有什麼東西不對勁，男人的第七告訴他，剛纔在外面那場戰鬥絕對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但影響巨大的事！

楚子航和愷撒則是在驚異之餘，後者低沉補充問道，“你的意思是可以確定皇帝是林弦的一個…人格？就像是神分裂癥一樣？從來都是一人飾兩角？”

林弦和皇帝是同位一的，這種報太過於驚駭了，以至於從林年口中說出，都讓他們有些不可置信——因爲本來林年纔是最應該拒絕相信這種事實的人，可對方卻以一種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口。

這種錯愕和怪異，讓他們心中都升起了一種，有什麼事悄然改變了的覺。

“其中關係很複雜，之後我們再討論…愷撒，你能開車嗎？現在我沒有辦法使用時間零，可能得麻煩你或者楚子航開車帶我們離開六本木了，時間迫，我能聽見遠接近的警鈴聲。”林年轉頭看向俱樂部大門的方向說。

“如果六本木停電的真相的確是電子脈衝的話，可能大部分車輛的點火系統也會損。”楚子航快速提出這一點，“可能想離開六本木我們得靠步行，或者尋找其他的代步工。”

“不用，我們搶一輛車就好了，現在從外面趕往六本木的車輛一定很多，失蹤一輛應該不會有人注意，這件事我去辦。”愷撒將自己從驚愕中了出來，立刻冷靜做出了決定，走向大門方向，同時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林年，“你們先幫他包紮一下，他這副模樣可見不得人。”

不用愷撒說，路明非已經把店裡之前翻出來的醫療箱給擺出來了，手裡拿著紗布目兇似乎要把林年給捆木乃伊。

“我離開的時候，你們這邊發生了什麼況嗎？”林年在被路明非上下其手的時候看著一旁安靜坐著，一言不發凝著自己的繪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