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瀲再睜眼的時候，已經是清晨，醒得有點早，天剛蒙蒙亮，灑進來的都帶著些許涼薄的味道，阮星瀲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到了邊一微涼的。

所有的記憶一下子沖上的腦海來，伴隨著昨天夜里瘋狂的疼痛一并將吞沒，阮星瀲猛地倒一口涼氣，從床上坐起來，這個靜也使得葉慎從夢里轉醒，他一睜眼，眼便是紅的，冷漠地睨了阮星瀲半晌，男人才撐著坐直了。

“怎麼。”

他張說話，冰冷中帶著些許喑啞，“醒了？”

阮星瀲拿被子蓋住自己的，因為發現自己一不掛。

慌張的眸讓葉慎察覺，他冷笑了一下，剛要手去抓阮星瀲，發現跟電似的一下子彈開了他的手，“你別我！”

“別你？”

葉慎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你再說一遍？”

阮星瀲咽了咽口水，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咬著牙再回以對視，“你——”

了一下，想去踹葉慎一腳，豈料兩酸，明顯就是被狠狠折騰過，人只能強忍著酸痛對葉慎道，“王八蛋你不是人！”

葉慎說，“嗯。”

“……”

阮星瀲想不出來用什麼詞語罵葉慎能更解氣一點，雖然不是那種封建古板的人，對于這種事避如蛇蝎，可是……昨天晚上葉慎被下藥了，對那是實打實的強迫，怎麼他起來還能這樣沒事人似的！

他們發生關系了啊！

他們——他們越界了啊！

阮星瀲越想越氣，連帶著氣聶嶸這個不長眼的玩意兒，自己的酒局都能有人手腳，害得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葉慎！

阮星瀲深呼吸一口氣，“葉慎，你過來。”

葉慎就在邊上，聲音清冷，“怎麼？”

“我要做一件事兒，你別生氣。”

“嗯。”葉慎說，“什麼事？”

話音未落，阮星瀲抬起手一個掌扇在了葉慎的臉上！

葉慎被這麼一打，先是懵了，顯然阮星瀲昨天被他折騰了一晚上，沒什麼勁兒，打他一耳并不疼，但這個行為……讓葉慎相當震驚。

男人愣了一秒，回過神來有些憤怒地攥住了阮星瀲纖細的手腕，“誰給你的膽子——”

話還沒說完，他低頭對上阮星瀲微紅的眼尾，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嗓子里。

阮星瀲吸著鼻子說，“你太過分了，怨不得我。”

“我昨天被下了藥。”

葉慎沉默了一會，終于將怒氣了下去，啞著嗓子開口說，“而且你一直都在挑釁我，我確實說過我不會有那種話，但昨天是意外。阮星瀲，你也該吃點教訓。”

“我和你不一樣，葉慎。”

阮星瀲喃喃著，“我沒辦法和不的男人上床，我是人，我有，有野心，有各種各樣的妄想與信念……我和你不一樣。”

確實和他不一樣。

哪怕現在已經變了不會死的怪，的人依然在上閃閃發。

所以的話，聽在葉慎的耳朵里，尤為刺耳。

“我沒辦法像你一樣用‘意外’這兩個字就把昨天晚上的一切掩蓋過去……”阮星瀲呼吸有些紊，似乎是昨晚的那一切再度侵襲了，令慌不安，“這對你來說，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嗎？”

葉慎的結不自覺上下了。

仿佛他回想起了昨天晚上那瘋狂的覺，伴隨著阮星瀲的哭與掙扎，不顧一切將的嗚咽吞沒的那種瘋狂，一遍遍……將徹底拖下地獄。

令人……近乎要發瘋的快。

該死的，夜族本該沒有的才對。

葉慎的眼神加深，偏偏說出口的是，“沒有什麼覺。”

“是嗎？”

阮星瀲搖搖晃晃著從床邊走下去，搖著頭說，“可我不是沒有覺，葉慎……我知道你喝了酒，被下了藥，一切對你來說是不控制，我無法接這個結果。”

葉慎看著沒穿服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又覺得嚨間干啞。

藥效……應該早就過了才對。為什麼還會……有沖。

男人攥了攥手指，“所以呢，你想要表達什麼？”

“我們發生了關系，難道不確認一下關系嗎？”

阮星瀲拉開柜子，重新拿出睡來穿好，而后鼓起勇氣轉看向坐在床上的葉慎，他正玩味地打量著，白皙的臉龐上寫滿了輕佻與淡漠，就像是……

他第一次在醫院里看著被薛家人迫時那樣。

高高在上，目無下塵。

阮星瀲說這話的時候，手指尖都有些發，“葉慎，我們……我們……”

葉慎下意識擰起了眉，“嗯？”

“我們這樣不算人嗎？你要做我男朋友嗎？”阮星瀲強忍著心口的瑟，把話說出來了，“還是說……這單純的只是，一夜？”

葉慎的肩膀明顯一僵。

好直白，又好勇敢的問題。

也不知道阮星瀲問出這個花了多大的勇氣，畢竟作為一個孩子，在發生關系以后，知道有些事實無力回天，能夠那麼快清醒過來也是一種魄力。

阮星瀲知道他是被下了藥，就和聶嶸一樣。

“你問得這麼直接，我又要說些什麼好呢？”

葉慎面無表地說，“我又不可能和你談，阮星瀲。”

那就只剩下一個選項了。

意外之中的意外，一夜。

葉慎說完這個，去看阮星瀲的表，只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幾秒，所有的勇氣在頃刻間被碎，張張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沒說出來，隔了好久，才輕輕地說出一句，“那我知道了。”

葉慎，果然你們夜族都是沒有的怪。

“你知道什麼了？”

葉慎也跟著下床，下意識想去把拉過來，不然總覺和像在一瞬間有了距離跟隔閡似的，“我又不會拋棄你，我們的壽命近乎是無限的，作為你的主人，我有義務對自己的裔負責。我們又分不開，何必非要談？”

看見葉慎上前，阮星瀲卻下意識后退了兩步。

的閃躲看在葉慎眼里，男人有些不爽，“上個床而已能改變什麼呢？你本來就是我的人。”

“可你以前說過，哪怕我勾引你你都不會我。”阮星瀲直視葉慎，眸子里似乎有什麼一閃一閃的，“你的話讓我認為哪怕你是我的主人，我們之間都還是存在微妙又嚴謹的界限的，并不代表著我的就可以隨意……被你玩弄不是嗎？那樣跟陪睡的有什麼區別！”

“你住口。”

葉慎不知道被阮星瀲話里的那個字給激怒了，“我說了我是被下藥了，阮星瀲你聽不懂嗎？”

“……”阮星瀲想反駁葉慎，可是到頭來卻什麼都說不出，無力地笑了笑，破罐子破摔般地說，“我知道了，你昨天晚上被下藥了，所以才會把我睡了。我雖然吃了點苦頭，但我要理解你，你是我主人，我不能誤會這是你對我有沖有覺，接下去的日子里，我還要當做我們之間沒發生過，最好徹底把這個事忘了，對不對？”

對。

但是，令葉慎自己都覺得怪異的是，他說不出來“對”這個字。

明明只要阮星瀲這麼想，一切都可以回歸到正常的軌道上。

可他說不出來。

阮星瀲的表讓他沒辦法做到最擅長的視而不見。

“關于昨天晚上的事，是個意外，我會補償你……”葉慎皺著眉說，“你有什麼想要的，我可以給你——”

“……我不需要這些。”

正當氣氛死一般沉寂的時候，外面響起了門鈴聲，急促得不行，葉慎和阮星瀲紛紛變了表，男人當場拿起服一套直接往外走，等到拉開門，艾弗森正一臉愁容地說著，“不好了葉，聶總醒來知道了昨兒的事，要找阮小姐算賬呢！”

葉慎一聽，當場來火了，正愁氣沒撒，“找誰算賬？”

他沒聽錯吧，聶嶸找阮星瀲算什麼賬啊？

“看樣子像是誤會阮小姐給他下藥了，而且聶總的脖子上還有好長一道傷口，說是阮小姐造的，差點傷到大脈……”艾弗森了額頭的汗，“他們的人現在就要來莊園里抓阮小姐呢！”

得虧昨天夜里到的是阮星瀲，要不然現在聶嶸肯定被別的不懷好意的人拿著照和發生關系要挾，指不定還得搞出個私生子來——聶家怎麼好意思現在反咬一口的？

葉慎被氣得連翻了兩個白眼，“讓他們來！”

艾弗森嚇一跳，“真來啊？”

“全殺了！”葉慎眼睛發紅，“敢來老子全殺了！”

艾弗森嚇得一把扯住葉慎的手，聲音都扯破了，“殿下您可想清楚啊！”

莊園外，開過來幾輛黑的商務車，跟著有穿黑西裝的保鏢從商務車上下來，最后一個出來的是聶嶸，面容雖俊但神復雜，他一步一步走到了葉慎的莊園外站定，陣勢浩大。

艾弗森回頭去，見他們已經找上門來，心說完了這得在莊園后山埋多尸啊，結果另外一輛跑車也跟著開過來停下了。

停下了，莫湛勾了勾臉上的墨鏡，副駕駛坐的阮雋也有些意外，“怎麼這麼多人？”

聶嶸腳步一頓，看著莫湛和阮雋走下車，“這不是莫家和阮家的小爺嗎？”

聶家與莫家世，他自然認得莫湛。

莫湛停好車，跟阮雋哥倆好地往前走，看著聶嶸被拒之門外，莫湛一臉淡定和嫻，走上前來到大門口。

他在碼鎖上按了兩下，大門開了，這讓聶家人都驚呆了。

葉慎跟……莫家小爺關系這麼好了？連家門口碼都互相知道。

莫湛不知道昨天夜里發生的一切，年撓著頭笑著說，“我帶著住院的阮雋來找他姐姐玩呢，聶大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