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作惡多端的人可怕，還是魔鬼更可怕？莉莉失去了三觀，到了重挫，再也不敢相信了，只相信自己能夠到的，切實在手里的東西。

——從回憶中驚醒，莉莉滿頭大汗地坐起，發現自己并未幾年前的那個雨夜，而現在的自己，也不再是過去清純無知的模樣。

了自己的臉，就跟著了自己的，像是在確認自己的還在，而后目視周圍一圈，發現自己正在澤伽的房間里。

記得自己為了保護阮星瀲，被澤伽帶回了辛迪加，后來澤伽把吊起來折磨，接下去……

記憶有些混，莉莉出細長的手指抵住了自己的太，嘶嘶地了口氣，“我怎麼又會夢到當年……”

夢到當年，暴雨中，澤伽暴份用異能救自己的樣子。

明明后來的暴風雨，都是他給的。

只是當初那雨中，驚鴻一瞥太過人，以至于后來他不管對做什麼，都可以無條件原諒。

只要能吃苦，就會有吃不完的苦，這個道理莉莉很久以后才明白，但為時已晚，已經淪陷為澤伽的掌中之。

掙的機會是慎殿下給的，問愿不愿意真正為自己活一次。

為吸鬼之前，莉莉為了家里人而活，為吸鬼之后，莉莉不過是被澤伽玩弄的傀儡，他用幻境麻痹引又調教，讓屈服上癮，以此來獲得刺激和快樂。每次和澤伽對視，莉莉都覺，被剝奪了靈魂。

所以當葉慎將“自由”兩個字放在耳邊時，莉莉覺到心臟都要被人刺穿了。

自由。

要自由。不想再被人欺辱，被人掌控……

莉莉的眼神有片刻的猶豫，但很快又恢復了清明，不該再害怕和澤伽對視了。

正好這個時候，門外有人走進來，莉莉一愣，立刻如臨大敵，還以為是澤伽，沒想到是西爾芙。

這個辛迪加城堡里最年輕的弟弟，正站在門口，看見莉莉以后，年冰山的臉上出了些許意外，而后抬頭看了一眼門，“啊，我走錯了。”

“你是想去找阮星瀲嗎？”

莉莉有些急切，“星星現在在哪？在城堡里嗎？”

“星星？”西爾芙重復了一遍這個稱呼，而后一臉淡漠地說道，“你們都是這麼喊的嗎？”

星星，閃爍的星星，給們希和前路的星星。

莉莉從床上跳下來，卻發現自己得厲害，直接撲在了床邊，面一紅，難道是澤伽——

人咬著牙，臉漲紅地看向西爾芙，“對，星星在哪？徹斐斯會不會要傷害——”

“我覺得大哥不至于傷害吧。”西爾芙說話直白又平靜，“要是傷害了，不就又死了嗎？”

又死了，那徹斐斯白白尋找阮星瀲那麼久了。

聽到這個理由，莉莉又了口氣，不過接下來西爾芙的話更加扎心，“但你要小心點，二哥對你倒是真的有殺心。”

莉莉苦笑一聲，“他最恨背叛他的人。”

“嗯，你既然知道，當初為什麼要離開辛迪加？”西爾芙轉過臉來，看著匍匐在床邊站不起來的莉莉，昨天莉莉的哭連房門都蓋不住，足以見得被自己二哥這個冠禽玩得有多慘。

只是……西爾芙略微皺眉，“二哥當初救了你。”

“他確實救了我，所以我一直在報答他的恩，我忍著他對我的那些侵犯和折磨，就是因為這個。”

“嗯？”西爾芙的臉上再次出現了片刻的怔忪，“就是因為這個？”

莉莉也有些一頭霧水，“我的命確實是澤伽殿下給我的，所以他對我做什麼都不過分，何況我不會死了，他可以盡折磨我，沒有后顧之憂。”

“哦。你原來是這麼想的，”西爾芙點點頭，恍然大悟地說，“難怪二哥每次對你的手段越來越過分。”

越來越，要和莉莉較勁。

這話何解。

莉莉不明白西爾芙這番云里霧里的話，不過西爾芙看向的眼神里倒是多了幾分了然，“你想見阮星瀲嗎，我帶你去見，正好，我要找。”

莉莉好笑地說，“你是辛迪加的人，哪兒這麼好心幫我找星星？”

“我確實是辛迪加的人，不過我對那些沒什麼太大的興趣。”西爾芙自顧自往前走，莉莉趕收拾好自己從床邊站起來，搖搖晃晃地追了幾步，“毀滅世界我沒興趣，拯救世界我也沒興趣，我只對極限興趣。”

極限。

“人類的極限也好，吸鬼的極限也好，我想看看極限在哪里。”

“你盜墓筆記看多了是不是，一天天想著終極。”莉莉在他背后吐槽他，倒是讓西爾芙這個冷漠的小伙子腳步都跟著一崴，而后小伙子回眸，眼神幽幽地看著莉莉，面無表地說，“我要把你分尸十塊。再把你起來。再把你割開。”

超雄大哥徹斐斯，變態二哥澤伽，現在還有個實驗瘋子西爾芙！辛迪加的統是不是有些太可怕了，不會有近親結婚史導致基因變異了吧！

莉莉捂住自己的脖子，“當我沒說。”

在偌大的城堡里走了大概五六分鐘，路上遇到了無數撥人彎腰向他們問好，莉莉知道這不是朝問好的，是朝著西爾芙，畢竟大家看向的眼里還有鄙夷呢。

誰能不記得澤伽殿下當初的那個玩莉莉？

如今還有臉回辛迪加，真是晦氣！

到了一間書房門口，西爾芙推開門，“這次應該不會找錯了。”

果然，推門而，只見徹斐斯和澤伽正都在里面，而阮星瀲也在里面站著，姿勢尤為防備，在看見莉莉的一瞬間，放下了戒心，忽然間鼻子一酸，“莉莉！你沒事！太好了！”

澤伽看見莉莉的時候吃驚了一下，“誰允許你從我的房間里出來的！”

這聲命令還是對莉莉有威懾力，讓人心神跟著晃了晃，但忍住了，沖上去抱住了阮星瀲，就跟著眼淚奪眶而出，“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沒有保護好你，我自責死了！”

阮星瀲拍著莉莉的背，而后對澤伽怒目而視，“你這個畜生！”

澤伽笑得溫潤，聲音卻冰冷，“莉莉，我記得我沒有給你在城堡里自由活的許可吧？”

莉莉的背一僵。

阮星瀲的手指猛地收，就知道莉莉過去和澤伽有故事，從上一次聽見澤伽說莉莉別鬧了的時候，就察覺到……

這個人，是莉莉的宿敵。

“我來這里是尋找方法的……”阮星瀲著莉莉的長發，聲音溫和地說，“莉莉，我里的力量好像……控制不住了。”

莉莉吃驚，抬頭去看阮星瀲的臉，“你的力量是怎麼回事？”

沒記錯的話，阮星瀲能夠覺醒異能，是有葉慎的暗中幫忙，如今……

莉莉一把住了阮星瀲的手腕，將手腕翻轉過來，見到胳膊上的脈絡呈現橙紅的火焰斑紋狀，直直地蔓延開來！

“怎麼會……”普通人的里承不住太多異能的融合，甚至連吸鬼的都沒辦法很好承！

“我會被異能反噬，當這個紋路爬滿我整個手臂的時候，我就……”阮星瀲說，“沒辦法控制我自己了。”

這樣強大的火元素的異能為什麼會在阮星瀲的里？關于火，莉莉第一反應就是徹斐斯，他上的異能元素就和火有關，難道是他強迫了星星嗎！

不對，如果強迫星星的話，那應該是星星的異能被他的異能抵抗才對，怎麼會……

莉莉“啊”的大了一聲，讓一邊的澤伽都有些意外。

就跟著莉莉手，放在了阮星瀲的額頭，幾秒種后，莉莉收回自己的手指，捂住紅著臉退后，看了一眼阮星瀲又看了一眼徹斐斯，說話都大氣了，“星星，你，你，徹斐斯，你們，你……”

澤伽皺著眉，“你在說什麼？”

莉莉咬牙，一拍大，“星星睡了徹斐斯殿下！”

澤伽的眼睛猛地瞪大，不可置信地去看當大哥的徹斐斯，這種以下犯上的恥辱事居然會發生在徹斐斯的上，他都跟著倒吸一口涼氣，“難怪你剛急匆匆喊我聊事兒，原來是——”

原來是他的讓人吸了！

要命了！

活了幾百年的徹斐斯，堂堂辛迪加財閥第一大，吸鬼的貴族王子徹斐斯，被一個人給吸了！

這跟奴才反過來睡了皇帝還奪走了兵權有什麼區別！

澤伽說，“徹斐斯，我早上問你，你支支吾吾，也知道丟人啊！”

徹斐斯臉都綠了，“管好你人的！讓窺我跟阮星瀲床上怎麼樣！”

異能是這麼用的嗎！

用在八卦上，像話嗎！

“尼瑪，給我也看看。”澤伽一聽這個，更起勁了，手過來阮星瀲，被徹斐斯將阮星瀲一把拽到了后，“你別！”

澤伽的記憶讀取能力可比莉莉要強大多了，他估計能看完全過程，這能讓他看見自己被阮星瀲咬？

徹斐斯說，“讓你來想主意不是讓你來搗的！你帶著莉莉給我從書房滾出去！西爾芙，你過來！”

西爾芙擅長這些，幫忙看看應該可以阻止阮星瀲異能的涌。

于是最小的弟弟走上前，對著阮星瀲看了一眼，阮星瀲說，“能治好嗎醫生。”

西爾芙說，“想吃什麼就吃點什麼吧。”

徹斐斯：？

西爾芙說，“沒得救，你吸了徹斐斯的，他的異能太強大了，和你的異能元素是沖突的，現在兩力道在搶奪你的……你的早晚會承不住。到時候哪怕是不死一族，也會神形俱散灰飛煙滅。”

阮星瀲說，“那我不又死了嗎？”

徹斐斯眉心跳了跳。

西爾芙說，“對。”

阮星瀲說：“哈哈，那我又死了，徹斐斯又只能干看著唄。”

徹斐斯說，“你這娘們一天不氣我不舒服是不是？”

阮星瀲把手收起來，“如果我的死可以讓你不舒服，那我還是蠻愿意死掉的。”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讓徹斐斯卻跟著心痛了一下。

他結上下了，嗓音竟然啞了，“你……什麼意思？”

“死一千次一萬次我都非常樂意。”阮星瀲卻明知這些話足夠傷害他，但還是要加重力量，如同一種遲來的報復，“能讓你痛不生真是太好了，我非常樂意死亡。”

徹斐斯愣在原地，雙耳嗡嗡作響。

阮星瀲將手臂上卷起來的袖放下去，遮蓋住了開始滾燙發腫的左臂，既然已經知曉了結局，那不如坦然面對死亡。

真可惜……

要是下輩子重來的話，還是想遇見葉慎一次試試。

葉慎是吸鬼，不老不死，應該會等待自己回的吧？

這麼一想，阮星瀲又毫無顧忌了，死就死嘛，拯救天下沒拯救，只能下次再來過啦！

臉上的表從失落變了樂觀，仿佛是幾秒鐘里想通了，徹斐斯很想問問，在這幾秒鐘里，想通的后事里，有沒有一件，和他有關。

看著阮星瀲的側臉，徹斐斯手去，不小心到左臂，人吃痛了一聲，徹斐斯立刻彈開手，換了一只握住右手，“你真的有那麼恨我嗎？”

阮星瀲垂眸。

周圍的莉莉和澤伽也很識相地閉。

也許徹斐斯是喜歡阮星瀲的，只是親眼目睹自殺，徹斐斯把自己的心門關上了。

如果不喜歡，又怎麼會，這幾百年，一直等，一直等。

明明可以忘了這個人，吸鬼里那麼多，何必只要一個阮星瀲。

“我有什麼好恨你的。”阮星瀲卻說，“要恨也是當時恨你，可是那個我不是自殺了嗎，既然自殺了，那麼就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