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明明是傷得最重的人之一，為什麼他還是把活下來的機會給了傷得較輕的人。

甚至沒有傷的邱潔也上了直升機。

再堅強，再勇敢，可不想死。

這一刻，終于明白，在陸沉心里，最重要的是他的戰友，是他的責任。

即使他再喜歡，也永遠不是他心里的第一位。

他甚至會為了他的職責，把屬于的東西，讓給別人。

理解他為了戰.友愿意犧牲一切的行為，可從個人出發，接不了他為了救戰友，把屬于活命的機會讓給別人。

現在做的這一切，都是奔著他來的，可在最重要的時刻，他沒有選擇護著。

眼神有些渙散，喃喃道：“陸沉，你以前發過誓……”

陸沉滿眼愧疚，從來沒有掉過眼淚的他，第一次紅了眼：“我以前發過誓，要好好保護你，可我沒有做到，對不起，明月……”

宋明月搖了搖頭，“我不怪你……”

不怪他，可的心冷了，以后不想追著他跑了。

陸沉抓著的手，在自己臉上，“你不會有事的，另外一輛救援直升機馬上過來了。”

宋明月呼吸困難，能清楚的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

恐懼，害怕，但此時在邊的人，不是最的人，覺對不起爸爸媽媽，對不起的人。

才十八歲，這樣早就死了，會不會太早了？

突然，前方出現了兩個人影。

手里都拿著槍，從陸沉的角度，能看到他們的槍，一個指著宋明月，一個指著另外一個傷的隊.友。

陸沉猛的躥了起來，抓起地上的槍就指向那兩個人。

宋明月自然也看到了。

可是知道，陸沉只有一支槍，他先要救的，肯定是別人。

但不甘心，喃喃道：“陸沉，我不想死……”

呯呯的幾聲槍響后，坡上的兩個人應聲倒地。

可是，宋明月也再次中.彈。

和宋明月想的一樣，陸沉心中的天秤再一次偏向了自己的戰友。

在戰.友和喜歡的人之間，他再次選擇了自己的戰.友。

陸沉扔下槍，抱住了宋明月。

他無比慶幸，也無比痛苦。

還好子彈打在了宋明月的防彈上，他真的怕被一槍了頭。

他又一次虧欠了。

“對不起，明月，對不起！”

“如果你的手不能用了，我以后就是你手……”

“明月，不要睡過去，求你不要睡過去……”

子彈打在了宋明月的防彈上，雖然沒有再次傷，可這一槍，打碎了對陸沉的所有幻想和濾鏡。

喃喃道：“陸沉，我救了你一命，可你放棄了我兩次……”

“以前，你救過我一次，這一次，我還清了你的……”

雪山埋葬了的，也埋葬了的生命。

如果能重來，不想再追著他跑了。

子彈帶來的巨大沖擊力，震得角出，肩膀上的也越來越多。

;意識漸漸模糊，看不清東西。

朦朧中，聽到陸沉凌厲的怒吼。

看到自己飄到了半空中，對著一起作戰的戰.友說了聲再見，慢慢的飄遠了。

沒多久，直升機到了。

可這時，宋明月已經連呼吸都微弱了。

看著從直升機下來的救援人員，他抱著渾是的宋明月沖了過去：“救救，求你們救救。”

救援隊馬上對宋明月進行了急救。

可是，宋明月已經脈搏都微弱了。

最后被戴上氧氣罩送了回去。

到基地的時候，宋明月的呼吸已經停了。

曲小夜親自上陣，長達六個小時的搶救手中，宋明月心跳驟停了六次。

陸沉不顧阻攔，在手室目睹了整個手過程。

看著宋明月一次一次的停止心跳，看著一次一次的被電擊，他終于知道了什麼做害怕。

這也是第一次，他后悔做出了當時的決定。

他只是一個凡人，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不想再當隊長，他不想再當什麼長.，他愿意用一切，來換宋明月活著。

可是沒有如果。

終其一生，他都欠的！

也許一生，他都不會被原諒。

宋明月進了重癥室，用曲小夜的話來說，是死是活，要看自己的意志力。

宋致遠和林語歡都趕了過來。

林語歡一走到重癥室門口，就心痛得暈了過去。

宋致遠什麼也沒說，只是坐在了門外的長椅上。

長久的沉默。

從來都意氣風發的他，像是一下子就老了十歲。

陸沉跪在了他面前，“對不起，我說過要保護，可是我沒有做到。”

宋致遠沒有看他，語氣里有著讓人揪心的平靜和痛苦，“從職責的角度，你是對的，你沒有錯，你是一名優秀的戰.士，你該得到嘉獎，上.面已經對你這次帶隊作戰的績做出了批示。

“你又升職了，你前途無限，這將是你人生中最輝的一筆。”

“恭喜你，陸隊長。”

陸沉閉上了眼睛，異常痛苦。

他想解釋，可是語言是那麼蒼白無力。

他不想要什麼嘉獎，他愿意用他的一切，卻換宋明月好好活著。

宋致遠繼續道：“不過，從父親的角度，我無法理解你，我兒救了你一命，你卻兩次把活命的機會給了別人，我無法原諒你。”

“陸沉，以后宋家不歡迎你。”

“請你以后，離我的兒遠一點。”

陸沉低著頭，眼中的淚水砸在地板上。

千言萬語，他無法說出口，只能說出“對不起”三個字。

兩個男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都沒有離開。

宋明月的況很糟糕，一直沒有離危險。

三天搶救了兩次，兩次都是從鬼門頭被拉出來的。

一直到半個月后，還是在昏迷中。

這時候，那些傷員幾乎全都可以下床了，都想來看看宋明月。

可是，宋明月一直沒醒，他們只能看到重癥室的玻璃門和一直靜坐在門外的陸沉。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猜出了陸沉和宋明月之間的關系。

他們也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如何安陸沉，只能站一會兒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