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進腦子一片空白。

羅佳倒是好脾氣，站在原地平靜道：“你說。”

程進能聽到自己耳邊發出的嗡鳴聲，事已至此，他不必掩飾，所謂的解釋，也只是實話實說。

“我跟藍淇談過。”

羅佳面無異。

程進的臉在暖調線下依舊發白，“…我倆分手后我才追的你，我沒有腳踩兩條船，跟你在一起時我也沒有私下跟見過面，我不知道今天會去夜鼎紀，我去見是告訴，我不會再跟有任何瓜葛。”

程進太張，沒發現自己每句話之前都加了個‘我’。

他太想表達自己的立場，生怕羅佳不信。

羅佳耐心聽完，臉上不見喜怒，只問了句：“為什麼是我？”

程進閉。

羅佳：“我一直都好奇，你為什麼要追我。”

程進很想說點什麼，可本張不開。

羅佳定睛著他，“那天在夜店，你之所以會跟我走，因為你對藍淇很失，因為你認出我是前一天在路邊救人的，因為當時我說過一句，我是長寧的。”

“所以無論我高矮胖瘦，學歷經歷，長得怎麼樣，家庭背景好不好，都無所謂，只要我是個的，只要我能替你告訴藍淇，做你程進的朋友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只要你樂意，你能把捧上天。”

羅佳聲音很輕，很克制，像在讀一段閱讀理解，淡得事不關己。

程進臉煞白，沖口而出：“我最開始的確這麼想，但我后來…”

羅佳：“你比顧伯寧還惡心。”

程進：“……”

羅佳：“他再壞也知道，給彼此留一個活口和余地，你敲鑼打鼓明火執仗地鬧了四個月，現在終于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回來找你了，認錯了，服輸了…”

程進斬釘截鐵：“我不會跟在一起！我早就不是當初的想法了，我喜歡的…”

羅佳第一次蹙眉，將不爽和嫌惡寫在臉上，“要不然別說喜歡，要不然那個詞后面別沾上我。”

程進定在原地，凸起的結微微滾，“對不起。”

客廳安靜的那幾秒，于二人而言都是凌遲一般的煎熬。

程進從未想過今天這樣的結果，當然他也沒想過假戲真做；

羅佳想過各種各樣的結果，是程進用‘實際行’證明，天上可以掉餡餅，可以相信他是真的喜歡他…

可事實呢？

不過是一場更大的騙局，非要等全心全意之后再告訴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

這幾秒兩人把這輩子做過的錯事都想了一遍。

羅佳先想通的，別問為什麼，更別糾結憑什麼。

視線別開，羅佳平靜：“收拾東西吧。”

邁步往浴室方向走，客廳不大，可還是刻意離程進遠些，半分接都不愿有。

程進跟上前，要拉。

羅佳做了個‘別’的舉，滿眼防備地看著程進：“不用說你現在喜歡誰，我也不是跟你撒耍賴讓你認錯發誓地哄我。”

“咱倆格還是有像的地方，我們都不喜歡當備胎，也不喜歡后悔道歉那套……確實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