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佳不是個猶猶豫豫的人，當年說去夜城是做的決定，如今留在渝城也是做的決定。

周麗玲不同意，“我很快就好了，你不用擔心我，你在夜城工作那麼久，回來干什麼？”

羅佳：“醫院又不是只有夜城才有，我在渝城照樣能工作。”

周麗玲著急：“你從畢業就在長寧，都待習慣了，那里薪資待遇也好，你又剛升職…別搞，等過完節跟你弟一起回夜城。”

羅佳：“早幾年全國是沒有比長寧福利待遇更好的私立醫院，但前年岄州開了歲寧山莊，去年渝城也在籌備大型私立醫院，還是陸家的項目。我早就想過，如果能守家在地，為什麼非要去夜城？”

周麗玲態度開始搖，羅佳順勢勸導，當天晚上，這事半。

周麗玲讓羅佳先別著急，等把年過了再說，畢竟現在渝城的私立醫院還在建，誰知道是新年一過還是年底才能正式營業。

黑暗中，羅佳躺在床上，這事在心里已經定了。

不想再回夜城，也不想再看見某些人。

以前聽說為了某個人放棄某座城，羅佳只覺得矯，畢竟那麼惡心顧伯寧，都沒離開長寧半步。

后來以為跟程進分手也可以。

事實上也堅持了一段時間，可只有羅佳自己心里清楚，跟程進同一屋檐，每天都是煎熬。

怕他來找，怕他不找，怕自己恨他，更怕自己還他。

羅佳分分鐘都想找個新人，因為怕哪天就突然聽到程進邊有了新人。

怕自己不了。

既然夜城充滿恐懼，那羅佳索棄了。

捋清所有，羅佳以為自己會心思通，可實際上，心如刀絞，哪怕眼睛閉得再，眼淚還是順著鼻梁洶涌而下。

過年當天，家里開著電視，周麗玲被扶到沙發上靠著，羅凱坐在一旁，撐著傷摘豆角，羅佳在廚房做菜。

桌上手機響，羅凱：“姐，你電話。”

羅佳出來接，屏幕上沒存名字的陌生號碼，顯示‘夜城’。

羅佳接通：“喂？”

手機里傳來久違的男聲：“新年好。”

羅佳拿著手機去了廚房，態度十分冷淡：“你有事？”

顧伯寧：“好久沒聯系，問候一聲。”

羅佳：“謝謝，沒事我掛了。”

顧伯寧：“羅佳，我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羅佳蹙眉，大過年的，晦氣！

忍著口出惡言的沖，羅佳冷淡：“不能。”

顧伯寧聲音低沉：“…現在不長寧，只要是這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你被程進耍了，我保護你，我不會讓任何人在你背后嚼舌子。”

他故意不提藍淇辭職回德國，專撿刺耳的說。

羅佳面上發紅，不信顧伯寧有多喜歡，恨倒是真的，大過年的跑面前辱人。

低聲音，羅佳以彼之道還施彼：“謝謝了，跟你在一起我怕有人當面嚼我舌子。”

顧伯寧沉聲：“我好歹跟你正常談，程進拿你當猴兒耍，你覺得臉的事兒，現在除了丟臉就是笑話！”

羅佳不聲：“我跟程進只是分手，不是不聯系，你要忘了上次被他打得有多疼，我不介意幫你轉達一下。”

顧伯寧沉默，羅佳隔著手機都能想象到他的臉。

過了好一會兒，顧伯寧原形畢，諷刺道：“我本來想給你兜個底，讓你以后在長寧不用低頭做人，既然你好賴不知，那我希你以后不要后悔，我也想看看你最后能找個多優秀，主要是‘真心’對你的男人。”

他咬重了‘真心’二字，殺人不見。

電話掛斷，羅佳把手機揣進兜里，沒去客廳，直接在廚房準備。

剛開始覺得自己心平氣和，毫沒影響，可切著菜，突然看到手背上出現一大滴水痕，接著第二滴，第三滴。

鼻子很，羅佳抬手，一聲不吭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