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佳酒醉時隨口說的話，當時程進也‘水深火熱’的，沒想到他記得。

短暫走神，羅佳重新開口：“那這句話就是我們目前最好的結局，誰也別后悔，事過了就過了。”

程進：“我也放棄讓你原諒我了。”

羅佳心一提。

程進看著：“我正在想辦法讓你多看見我上的一些閃點，能閃到你覺得部分缺點鼻子也能湊合的程度。”

羅佳沒懷疑自己的耳朵，但質疑自己的理解能力。

程進特通人，肯定道：“就是你想的那樣，我正在重新努力追你。”

羅佳半晌憋出一句：“…你沒病吧？”

程進一使勁，抬起右手：“算有點小病吧。”

羅佳的重點還在程進左手上，不管他是睡著還是醒著，他的左手始終沒過。

“你左手能嗎？蔡主任讓問的。”羅佳繃著臉。

程進：“我手臂有點麻，你幫我一下。”

羅佳拿出專業態度，走到病床邊，手到程進手臂下，輕輕抬起，“這樣有知覺嗎？”

程進：“有。”

羅佳了他上臂：“這里呢？”

程進：“有。”

羅佳又往下。

程進：“越往下越麻。”

羅佳垂目，掩著眼中擔憂：“蔡主任說你要求的，不給你上太多止疼麻藥，按理說你現在應該很疼才對，怎麼會這麼麻呢…我李主任過來，今晚他值班。”

程進：“不用去，是神經導致的發麻。”

羅佳：“我去找神經科的人來…”

要走，程進用右手抓著袖子，“不用。”

羅佳不敢扯他手，耐心道：“神經科也有副主任在值夜班，讓你有需要隨時他們。”

程進：“我是手肘往下十公分發麻，正中神經導致的，正常現象，腕下五公分到整個手掌都有知覺。”

羅佳：“那你手指能嗎？”

程進努了半晌，只食指指尖微微了一下。

羅佳張：“沒知覺嗎？”

程進一臉淡定：“不是沒知覺，是很疼，不敢。”

羅佳：“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程進：“什麼反應？”

羅佳：“疼你怎麼不說？”

以為程進是一點知覺都沒有，那就說明手有問題，事就大了。

程進面不改：“我說疼你不是擔心嘛。”

“……”羅佳臉被燈照得死人白，用盡全力克制想跟人同歸于盡的沖。

程進看著羅佳，撒謊眼都不眨：“別難，也沒你想的那麼疼。”

羅佳一眨不眨，一聲不吭。

程進商量：“那你說我現在疼是不疼？”

羅佳轉就走，程進下意識想抬左手，不知抻著哪，“啊…”

他疼出聲。

羅佳咻得定住，趕看他的手。

程進擰著眉，也不說疼，但都顯著疼。

羅佳嚨滾，“我主任過來。”

程進：“你他來也沒用，他也不能替我疼。”

羅佳沉默片刻：“那你休息吧。”

程進抓不到，只能說：“別走。”

羅佳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誰料程進突然提高聲音：“羅護士長，我快疼死，你就這麼扔下我嗎？”

羅佳原地轉，瞪向程進。

程進像是喊了一嗓子就用所有力氣，躺在床上，眼皮微垂，不滿地斜著。

羅佳：“醫生都沒招我能有什麼辦法？”

程進聲音低低的：“你什麼都不用做，我看著你就沒那麼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