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三姨夫的福，羅佳回家后，周麗玲問的是晚上跟科里領導還是院里領導吃飯，為什麼吃飯。

羅佳：“我們科里有個醫生見義勇為傷了，我在照顧。”

周麗玲：“對，我下午剛刷到那個視頻。”

羅佳心一提，那周麗玲豈不是認出程進了？

周麗玲：“打了碼，看不清人，現場流了好多。”

羅佳沒有松口氣，想到程進的手，心一揪。

除了今天早上被程許文和莊周培堵在洗手間里，羅佳一整天沒見到程進，躺在床上，沒輾轉反側，也沒睡著。

想程進。

想他的手，想他今天怎麼去的洗手間，估計只能換紗布了。

莊周培說他們早上八點多的飛機，六點多就會走，羅佳起床在家吃飯，下樓買好早餐帶去醫院。

推開病房門，程進靠坐在病床上，垂著視線，聽到聲音才抬頭看向門口，“早上好。”

他雖然角勾起淺淺弧度，但羅佳一下就發覺不對勁。

把早餐放在桌上，羅佳沒等到程進火急火燎的說去上廁所，主道：“刷牙洗臉，吃飯。”

程進溫聲說：“我洗完了。”

羅佳口而出：“怎麼洗的？”

程進：“讓他們幫我買了大一點的手套。”

羅佳打量程進的臉，一天沒見，他像變了個人，昨天雖然發燒，臉不好看，但神狀態，見到就沒話找話，眉飛舞。

今天他臉還是不好看，但眼神似乎…不想跟對視。

羅佳沒說話，去拆早餐袋子，程進開口：“打開就可以，我自己能吃。”

羅佳心底異樣倍攀升，可莫名其妙的自尊讓沒法問出口，真就把袋子拆開，說了句：“你吃完我過來給你打針。”

程進：“嗯。”

羅佳轉往門口走，程進也沒。

半小時后，羅佳進來，恰好趕上程進從洗手間出來，馬桶沖水聲還在，羅佳第一反應就是去看他的手。

程進：“戴了手套，不用換紗布。”

羅佳噎得慌，端著托盤來到床邊，掃了眼床頭柜，一碗包面幾乎沒，茶葉蛋沒剝開，四個燒麥還剩三個。

程進可不是這個飯量，羅佳不聲：“不喜歡吃？”

程進：“好吃，我有一點沒胃口。”

羅佳掛藥瓶，隨口問：“中午吃什麼？”

程進：“隨便。”

羅佳給他打針：“你說隨便我訂不好，主任要怪我工作做得不到位。”

程進：“…幫我點份湯吧，什麼湯都可以。”

留置針管接上就行，羅佳作麻利的收拾床頭柜，直到走，程進也只跟說了兩個字：“謝謝。”

兩個小時后，羅佳進來拔針，程進閉著眼，知道他沒睡著，兩人誰都沒跟誰講話。

中午，羅佳進來送飯，程進還是早上那句：“打開就可以，我自己吃。”

羅佳離開，再進來收拾殘局時，發現程進的米飯只吃了幾口，湯喝了三分之一，菜沒。

他在‘睡覺’，羅佳沒他。

晚上五點，羅佳進來送晚飯，程進醒著，主道：“忙一天了，快點回家吧。”

羅佳看著寧可看飯都不看的男人，憋了一天，忍無可忍：“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

程進這才看向羅佳，“什麼話？”

羅佳努力面如常：“是我訂的餐你不喜歡，還是我的工作方式你不喜歡，哪怕我這個人你就不喜歡，都可以直說。”

程進定睛看著羅佳，忽然問：“我來渝城，你很累吧？”

不等羅佳開口，他眼尾已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