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佳做了個抬手打人的假作，程進往后一躲，兩只手都沒抬起來。

羅佳瞬間心酸，他是真的不舒服。

程進被嚇沒有毫不爽，還非常開心，好像只要羅佳心疼，他這倆爪子雖傷但值！

羅佳恨鐵不鋼，繃著臉收拾東西。

程進趕忙道：“我不笑了。”

羅佳：“笑不笑，笑一晚上也沒人管你。”

程進剛從床邊起，羅佳警戒心超強，當即往旁邊閃。

程進見狀：“我不你，就想跟你說說話。”

羅佳端著托盤：“我沒什麼話跟你說。”

程進：“那你聽我說。”

羅佳：“我欠你的？”

程進目暗淡下去，羅佳本能后悔，說重了？

結滾，程進弱又真誠：“是我欠你。”

羅佳聽不得這些屁話：“別說你的手是遭報應，好像我沖天許的愿，老天替我行的道一樣，一碼歸一碼，做人缺德跟見義勇為也不沖突，這麼信因果，你救人一命也能抵之前干的缺德事了。”

程進眼中一半希冀，一半不敢相信，“那你…原諒我了嗎？”

羅佳忽然就不想折磨自己了，板著臉回：“我不想再提以前，過了就過了。”

程進眼中剎那炸開的欣喜那樣奪目，以至于羅佳不忍心往他上潑冷水，本想說：【我們過了也過了】

可事實上，說：“我下班了。”

羅佳怕程進再纏著說什麼，可程進只說了句：“慢點，路上小心。”

羅佳從病房出來，好像過了一個世紀，迎面而來的護士詫異：“佳姐，你沒走嗎？”

羅佳：“啊…”

護士：“剛林淼找你找半天，說你不在程主任病房。”

羅佳：“我是剛進去，給程主任換個藥。”

邊同事有人已經知道，但大多數都不知道，羅佳曉得這事瞞得住初一瞞不住十五，從前是鐵了心不回頭，所以害怕大家知道程進是前男友。

可現在…

跟程進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有新忐忑，羅佳心累，累到看見公車停在幾米外都懶得跑幾步，眼睜睜看著它開走。

突然就不想坐車了，羅佳順著街邊往回走，走了十幾分鐘，手機響，拿出來一看，屏幕上沒存名字卻悉的號碼。

幾秒后，羅佳接通：“喂？”

程進：“到家了嗎？”

羅佳：“誰幫你打的電話？”

程進：“自己打的，我邊沒人。”

羅佳想他小心手，憋著沒說。

程進耳朵尖，聽見路邊商店聲，問：“你在哪？”

羅佳心煩：“玩。”

程進：“跟誰？”

羅佳有問必答：“男的。”

程進：“帥嗎？”

羅佳：“我喜歡就行。”

程進：“看來沒我帥，你不是喜歡長得好看的嗎？”

羅佳：“喜歡人品好的。”

程進沉默片刻：“…拿到見義勇為獎應該算人品好吧？”

羅佳：“不怕死不代表不渣。”

程進嗔怒：“是誰說不再提以前，過了就過了的？”

羅佳：“我說你就信，你沒撒過謊嗎？”

程進連挨數刀，羅佳清楚聽見他吸了口長氣，幾秒后道：“罵得越狠我改得越好，繼續。”

羅佳突然發現兩人今天說了好多話，哪怕句句難聽。

話鋒一轉，羅佳：“我掛了…”

程進：“別掛，等你到家再掛。”

羅佳可以直接掛斷，也可以不客氣的回些什麼，可最后兩樣都沒選，只是沉默著，把手機在耳邊。

聽程進在手機里說：“外面冷不冷？”

“你別告訴我，我猜你現在走到哪了…”

“我聽見賣烤紅薯的，是不是那個戴著線帽，袖套是綠的大叔？”

“家對面的地攤火鍋今天開了嗎？”

羅佳在上臺階，程進：“我第一次爬這個臺階，還以為上去之后有佛拜。”

一不留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