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手里的遠鏡質量很好,海豚在那邊游著,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那些海豚繞著礁石游了幾圈,似乎頗為歡快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吸引著他們,言茹茵看到,這些海豚游的可歡了,瞧著就讓人覺得高興。
還有一只游在后面的,游的歡了,從海面跳了起來,在夜空中劃下一個漂亮的弧度。
讓人看著心不由都跟著好了兩分。
不由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老人,發現老人家看到這海豚跳起來,似乎也心不錯,角都勾了起來。
但很快,隨之而來的,卻又帶著一懷念和失落。
言茹茵略一想,便明白過來老人在失落什麼。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老人肯定是想起他那過世的兒子了吧?
應該是在想,他的兒子,為什麼沒能看到這樣的場景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言茹茵看到這老人的時候,心里莫名的生出一同的覺。
覺得這老人可憐,覺得這老人不容易……
可明明,也不是那種濫好人的格,不會無緣無故的同一個陌生的老人。
這種親切,好像與生俱來的一般。
言茹茵覺得奇怪。
兩人看了一會兒,游也在前行,漸漸就不方便看那個位置和方向了。
那海豚似乎也覺到了什麼,不再隨著那礁石的方向轉悠,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游去了……
他們舉著遠鏡看了一會兒,直到那海豚消失不見了,兩人才意猶未盡的將遠鏡給放了下來。
言茹茵看了一眼老人,將遠鏡了,隨即將遠鏡遞還給了老人:“老先生,謝謝您的遠鏡。”
老人將遠鏡接了過來,隨手塞到了椅旁邊的儲袋。
他將自己手里那個也塞了進去,這才看向言茹茵,笑著說道:“不必客氣,我應該謝謝你。”
言茹茵笑問他:“老先生為何要謝我呢?”
老人家看著的眼神認真了兩分,正對言茹茵說:“若不是你的話……我也許見不到這海豚呢。”
“那也不能是因為我呀!”言茹茵有些意外,沖著老先生笑了一聲。
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大理解了。
老先生看著卻格外認真了兩分:“怎麼不是因為你呢?自從數年前跟我兒子看到這里的海豚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啊!”
他說著,神一時間也有些恍惚,嘆了一口氣,說:“這些年,我來過很多次,就是坐這艘游,就是在同樣的時間和方向,可這是第一次看到!”
“看到海豚會幸運,可今天這幸運,是你帶給我的。”
聽老先生這樣一說,言茹茵一時間有些意外。
不可思議得看了他一眼,竟也覺得他的話,有那麼幾分道理。
言茹茵不失笑,對老人笑著說道:“那我很榮幸!”
老人家目震驚且意外的看了言茹茵一眼,忍不住說:“是你帶給我的幸運,這些年……我第一次看到。”
他看了看頭頂的夜空,看著這漫天的繁星,不由嘆了一口氣,說:“不知道,我兒子在哪兒,不知道他可否看到。”
言茹茵一時間沉默下來。
也不好安老人說他兒子在天上會看到。
更不會離譜的編謊言,告訴老人他兒子也許化為星星看到他了。
不懂得安人,更不覺得這離譜的話,能安到人。
所以,說不出口。
好在老人也不需要多說什麼,并不是等著回應自己。
而是在夜空中看了好一會兒,才嘆息道:“不知道以后我們還能不能見面。”
言茹茵看了老人一眼,一時間噎住,說不出話來。
也不知該如何回答老人的話。
老人像是只隨口說了這麼一句而已,說完便看著言茹茵笑了下,說:“我就隨口問一句,你別想多了。”
言茹茵鄭重的點了下頭:“嗯,沒事。有緣的話,也許會見到。”
老人點了點頭,看著言茹茵,說:“假如……我兒子還活著的話,他的孩子應該也跟你一般大了。”
言茹茵不由問:“您兒子沒結婚嗎?沒留下一個孩子嗎?”
不過是隨口問的一句話,老人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臉一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他目沉沉的,睨著言茹茵看了半晌,才不由嘆了一口氣:“當年……他其實有一個很喜歡的朋友。”
言茹茵頓了頓,慢慢點了下頭,沒說話。
老人接著說道:“聽說他們已經結婚了,在國外結婚登記的。他的妻子,應該是懷孕了。”
“當年,還寄了照片回來。”
老人嘆了一口氣:“我只看了一眼,當年不同意他的婚事,直接把照片燒了,后來……他因為他妻子的事,許久沒有跟我聯系。”
言茹茵聽他這麼一說,不由都跟著他難起來:“那您為何不同意呢?”
老人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當年想岔了,他妻子想讓他留在國外陪發展學和研究,投科研事業……”
“而我,想要他們回來,繼承家業!”
老人聲音悠長而惋惜:“我……我堅持讓他回來,可是他的妻子不肯,想要留下來。”
“他難以抉擇,痛苦的猶豫了一段時間,還是決定留下來陪他的妻子。”
老人嘆了一口氣,“那段時間,我對他很失。覺得他是我心培養的孩子,卻只在意那個人,完全不顧忌我這個生父……”
“過了幾年……他回來了,失魂落魄,人也老了很多。”
“為什麼?”言茹茵被老人說的有些好奇,忙問了一句。
老人長嘆了一口氣,聲音和語氣更是無奈至極:“他說那個人家族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原因我也不知道。”
“他在家里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我那時候已經有些害怕失去他,陪他出去散散心。那個人很久沒跟他聯系……”
“后來,聽說那個人懷孕,生了孩子,孩子似乎生了重病,只怕活不下來了……”
“再后來,他去找那個人,也不跟我聯系。”
“估計是怕我反對他們……”
“可我那時候,其實已經不反對他們了!”
“我那時候想,只要他能回來,回到我邊,做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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